姜幸抢先一步应答,声音柔和,“父皇最信任他,他当然要进去保护父皇。”
这话让皇帝舒心,嘴角含笑,眼底深意让人看不明白。
“绵绵最为贴心,不必担心朕,有禁卫军在,朕不会有事,边爱卿还是替朕守好山下。”
边止点头应声,余光落在姜幸身上,唇角平直,转身离开。
“绵绵现在还看不惯边爱卿?”
姜幸嘴唇抿嘴,敲着明杖。
“父皇,我们不聊他。”
皇帝瞧着她的脸色,嘴角上扬。
他不是不许姜幸同边止交好,只是不许,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姜幸与边止交好。
皇帝的余光落在姜幸身上,眼底深思。
安排好厢房,柳絮就扶着姜幸出门,正巧碰上姜娇。
“听说皇妹前些日子割腕了,莫不是想随皇祖母去了。”
姜幸沉脸,“皇姐此话何意?”
姜娇抬步靠近,眼底嫉妒轻视。
“什么意思你不懂?”
姜幸冷笑,声音也冷厉几分。
“皇姐这般盼着皇妹死,不知道父皇知不知道?”
姜娇语气尖锐起来。
“你拿父皇威胁我!”
“姜娇!”
一道带着怒气的男声,让姜娇缩起脑袋,成了鹌鹑。
姜幸偏头,微微行礼。
“三皇兄。”
姜朗点头,视线落在姜娇身上带着威慑,随即对着姜幸说道,“皇妹,你皇姐说话向来如此,你一向乖顺,定不会计较的,是吧?”
姜幸抿嘴点头,嘴角扯出一抹讽意。
姜朗冷脸看着姜娇斥责,“还不快跟上。”
两道脚步声一前一后,姜幸抬脚。
柳絮眼里愤恨,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佛经一声接着一声,姜幸哀愁的心思又涌出来。
双手合十向上天悼念,祈求皇祖母的灵魂能得到安息。
不知道跪了多久,只是起身时,腿有些麻。
柳絮看皇帝离开,扶着姜幸,轻声说道。“公主,我们回去吧。”
姜幸点头。
夜里的寺庙最为寂静,姜幸看不见但是闻到一丝绿竹的清香。
“还有多久到厢房?”
柳絮抬头,估算距离和姜幸说着。
“快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
姜幸点头,柳絮脚步骤停。
“奴婢参见长公主殿下。”
姜幸抬头,不知她此番前来是何意,微微欠身。
“姑姑。”
微风徐徐,灯笼里的烛光,忽闪忽灭。
“姜幸,本宫真没想到,你竟然有这本事。”
指尖仿佛嵌入明杖,姜幸脸上笑意依旧。
“姑姑此话何意?”
长公主冷笑,擦身而过的时候,姜幸听到她说。
“还真当皇上疼爱你呢。”
姜幸嘴角微抿,抬步朝自己的厢房走去。
关紧房门,坐在床边轻唤。
“姜一。”
良久,她没听到有人回应,她手指微蜷,这层层禁卫军,防得是边止。
皇帝已经不信任边止了。
替皇祖母超度祈福,真的只是超度祈福?
姜幸想不明白,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沉沉睡了过去。
一连三天,姜幸都没发现任何异常,除了姜娇时常在她面前晃悠以外,长公主偶尔在她面前说些似是非是的话,这寺庙倒也安全。
“公主,长公主身边的婢女来了。”
姜幸抬头,心里叹口气,起身朝外走去。
“姑姑找本宫,所谓何事?”
宫女低着头,仔细回答姜幸的话。
“回四公主,长公主邀你去大堂。”
姜幸蹙眉,心里警惕,却在听到宫女下一句话时怀疑彻底打消。
“公主,皇上也在。”
姜幸稳下心思,“前去带路。”
宫女低头应声。
大堂安静,只有几个守夜的和尚敲着木鱼。
“姑姑呢,父皇呢?”
姜幸心里警惕,以往父皇看到她,一定会第一时间喊她名字。
如今没有听见人声,她不由得沉下脸。
“你在骗本宫!”
扑通一声,小宫女双膝落地。
“冤枉,四公主,刚刚皇上还和长公主在这,奴婢立马去寻,还请公主恕罪。”
小宫女颤抖地站起来,朝外跑去,姜幸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
“柳絮,我们回去。”
柳絮点头,她也感觉到不对劲,扶着姜幸朝外走去,突然,大堂一阵声响。
“快来人,太后的长明灯被人推倒了!”
姜幸猛地止步,这话是什么意思。
杂乱的脚步声中唯有一道声音朝她走来,步调沉稳。
“四公主,请随小僧来。”
姜幸偏头,微动,大堂外的嘈杂声越来越近,姜幸抿嘴不语。
“公主,小僧听督主吩咐,公主,快走吧。”
姜幸转身,柳絮脸上也出现一丝急迫。
“公主。”
姜幸抬步,小僧脸上的笑意浓些,一巴掌猛地落在他脸上,让他整个人蒙起来。
她声音坚定,话里皆是斥责。
“混账,普天之下都是父皇的人,你怎么敢称你是长公主的人!”
外面脚步声一顿,柳絮此刻也反应过来。
“公主应邀来大堂,偶遇此事,你不但不去关心太后的长明灯,还要让公主跟你走,你究竟按的是什么心!”
门槛外的众人终于抬步进来,皇帝脸上多了几分审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好好的,太后的长明灯怎么会倒!”
姜幸听到声音,朝皇帝规矩行礼。
皇帝脸上慈爱,眼底的神色却不叫人瞧得懂。
“绵绵,你来大堂是为什么,可是想太后了?”
姜幸低着头,一时把不住皇帝是故意的,还是没有听见她刚刚的那一番话。
“父皇,儿臣是应姑姑的约,前来大堂。”
皇帝眼神微眯,朝后看着,没发现长公主的身影,脸色顿黑。
“长公主人呢!”
齐刷刷的人全部跪下,刚才给姜幸带路的小宫女跪着走出来。
“回皇上,长公主,昨日晌午就不见了。”
听到这话,姜幸脸上一惊,昨日晌午不见,那昨日晚上同她说话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