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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宁夕的背影消失不见,贺时初才收回了目光。
苏星语的话落到贺时初耳朵里,却让他不由得心生烦躁。
天盛集团的董事长宁宴明和久未出山的宁老爷子亲口宣布的消息还能有假?
苏星语这是说的什么话,宁家是什么家庭,怎么可能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从前和苏星语在一起的时候,贺时初喜欢的是她的夕夕大方,喜欢她在任何场合都体贴得当,游刃有余。
但如今和苏星语重逢后,贺时初却觉得苏星语和记忆里那个美好的女人不一样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贺时初突然觉得苏星语更多的是任性,是小家子气,是不分场合的没眼色。
如今贺时初再想起体贴入微,落落大方这两个词语,脑海里却浮现的是另一个身影……
宁夕跟在贺时初身边的这三年,把他照顾的很好。
好到贺时初都快忘了,在宁夕没有出现的时候,挑剔如贺时初,他的私人助理一个月可以换三四个。
不是这里不满意,就是那里无法接受,总之没有一个人能在他手底下待过半个月,就会因为屡次踩到他的底线而被开除。
也有的人是因为受不了贺时初如此多的要求而主动提出辞职。
可宁夕到来后,却一直待了整整三年。
宁夕在他的面前,仿佛没有脾气,无论贺时初说什么,提出什么样的要求,她都乖乖记下来照做。
她甚至还会主动照顾贺时初的母亲,这本来并不是宁夕的工作内容,但她却做得任劳任怨。
宁夕的品味和习惯好像和贺时初的格外相似,因此在宁夕刚来到贺时初身边做实习助理的时候,就并没有出现过什么重大纰漏。
甚至宁夕还会主动在贺时初的办公室插上鲜花,摆上香氛,给这个庄严肃穆的办公场所平添了几分不一样的气息。
贺时初第一次在他的总裁办公室看见鲜花和花瓶的时候,他还觉得很奇怪,于是他叫来的宁夕,问她这是什么意思。
结果宁夕却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贺总,我是见您的办公室只有黑灰两色,有些过于严肃了,所以想摆上一点色彩中和一下气氛,这样哪怕是有客户来访也能觉得放松一些。”
贺时初本来有些不悦,因为他最讨厌别人更改他的计划和习惯,他早就看惯了办公室里这冷硬的风格,如今宁夕突然给他办公室里摆上了鲜花,他多少有点不适应。
但听见宁夕如此解释,贺时初又觉得的确有点道理。他这办公室,好像确实是过于严肃了些。
宁夕又补充道:“贺总,您是不喜欢我挑的绣球花吗?要不我换成别的品种?还是说贺总您有花粉过敏我不知道?”
贺时ʝʂց初摆了摆手,“没事,就放这吧,你记得给它浇水,别养死了就行。”
听见贺时初允许她摆花,宁夕显然很高兴,她又补充道:“对了,宁总,我在您的办公室里摆上了木质香味的香氛,味道很淡,但是有舒缓疲劳的效果,有助于您办公。如果您不喜欢的话,我这就拿走。”
贺时初吸了一口气,果然问到了淡淡的木质香味。
贺时初不太喜欢浓烈的香味,他自己也不太喷香水,但此时吸入胸腔内的味道很清爽,确实挺好闻的。
于是他也舒展了眉头,示意宁夕可以把香氛留下。
见贺时初没有对她的越界生气,宁夕也很开心,她退出了总裁办公室,连语气都有些雀跃:“贺总,那我就不打扰了,有什么事您叫我就行。”
贺时初淡淡地应了一声,随后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连贺时初自己都没意识到,从宁夕闯进他的世界开始,就已经能轻易的对他的习惯做出改变。
习惯是什么概念?
习惯是经年累月形成的生活方式,是下意识的动作,是不容轻易更改的。
一旦改变,便会让人感到非常不适,就像豌豆公主床垫夹层内的那颗豌豆,膈得人辗转难眠。
但宁夕就仿佛有什么魔力一般,她只不过是三言两语,就轻而易举地更改了贺时初的习惯。
或许有些什么东西,是从一开始就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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