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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见苏澜毫不动容,苏漪咬咬tຊ牙。
  “他按着我毫不怜惜,血染红我半面裙子,我是今日才能下床走路的。”
  “我还不够惨吗?你就当是发发慈悲,放我一条生路吧!我进荣王府,苏家也清静了。”
  苏漪平时哭多半有表演的成分,而此时却是真的。
  毕竟是正经人家的女儿,平时勾人也只是暗戳戳,让他们为自己说说好话,搏个美名。
  她从没让人真正占过便宜,毕竟身体是最珍贵的资本,她要换取最大的利益。
  她一直想要高嫁的,做一府主母,像王妙希那样,颐指气使,高高在上。
  可她们逼得她不得不贱卖自己!
  如果荣王不松口,王妙希就要将她卖给扬州来的马富商,那人有变态癖好,已经折腾死了不少小妾。
  她害怕啊!
  苏漪从没这样绝望过。
  可苏澜对她可怜不起来,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活该!
  “苏家还有两个未出阁的女儿,她们都是你的妹妹啊!尤其是苏清,她一向亲近你。”
  “你真忍心她被我牵连,找不到好夫婿吗?我完了,整个苏家也跟着完了!”
  苏漪说这些的功夫,苏澜刚好吃完最后一口米饭。她用茉莉花茶漱了口,起身向着苏漪走来。
  苏澜五官眉眼生得最好,秀美如江南水月,很清很净,不带一丝媚俗气。
  可笑意盈满她的双眸时,又能夺人心魂,让人心驰神往。
  而染上寒意时,会让人心悸心惊,惊惧交加。
  比如此刻。
  苏漪看着她满目冷清,竟下意识地后退。
  苏澜缓缓一笑,笑意却未达眼底。
  她靠近苏漪,声音又轻又缓:“你也太高看自己了,我会将你在苏家除名,你怎么伤风败俗都与苏家无关。”
  她用温柔的语气说着诛心之言,让苏漪彻底失控。
  “啊……”她大喊,“苏澜,我与你不共戴天,我要杀了你!”
  可她连苏澜的衣角都没碰到,就被逐星捏着后颈,扔到院子里。
  苏澜站在门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你现在是不是很恼火,觉得自己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我可以告诉你,就算你不来这趟,我也会去荣王府。”
  “哈哈哈……”苏漪忽然笑了,一边笑一边流泪,“我同你何仇何怨,让你如此待我!”
  “何仇?何怨?”苏澜也笑了,可笑着笑着眼中便有了水光,“我也想问你,到底是何仇何怨啊!”
  她轻抚自己的脸,脸皮尚在,但那样锥心的疼,却是刻进了骨头里。
  恨意在她眸里燃起,让她周身染了颠气,她弯下身子,盯着苏漪,一字一顿。
  “你想得太简单了,这还远远不够呢。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在,你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你总会发现明日还不如今日,今日还不如昨日。”
  “你们对我做的事,我会千倍百倍还到你们身上!我要你们永无宁日!”
  苏漪绝望了。
  她忽然觉得,自己可能永远都不会好了。
  不甘心啊!
  “将人拖出去吧,看了心烦。”苏澜转身要进内室,她有点累,想睡一会儿。
  “澜儿,你这是在做什么?她毕竟是你姐姐,你这么对她会让人笑话的!”
  门外气冲冲进来一人,一袭青衣,正是主管苏家医馆的苏洛,苏澜的堂兄。
  说起苏洛,苏澜的情绪有些复杂。
  苏洛的母亲在他三岁时便去了,据说阿母嫁进苏家后,就时常将他带在身边教养。
  阿母没过世前,苏洛下了学就来哄小苏澜玩,一哄就是好几年。
  那时的事虽然记不太清,但隐约还是有些片段的,他算苏家唯一对过她好的人。
  可若说真心,那也没有多少,不然上辈子,也不会装作认不出苏漪。
  管他当时的出发点是什么,是明哲保身,还是助纣为虐。
  对苏澜来说已经不重要。
  弃了便是弃了。
  再想拾起来,是断不可能的!
  她不紧追着他,让他身败名裂,已算是最大的宽宏,他最好别来惹她!
  “堂兄!”苏漪来了精神,“宅子都被父亲封了,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们是一家,二叔不会拦我。”苏洛把扯着苏漪的人拉开,将她扶起。
  苏漪捏着他的衣角,哭得不能自已。
  “是我不对,澜儿怪我也是应该的。可我七日后就要出嫁,没有嫁妆怎么行呢,堂兄,您劝劝她吧!”
  苏漪想:如今的苏澜心若磐石。如果这世上还有人能说动她,一定非苏洛莫属。
  苏澜从小没被父亲疼过,但长兄如父,苏洛有多宠她,苏漪这个局外人门儿清。
  有仇报仇,那是不是有恩也得报恩?苏洛的恩情就算不多,也值几担嫁妆了。
  苏洛看见她脸上的伤,属实不忍,他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漪儿不怕,交给阿兄。”
  “澜儿,婶母在时常说退一步海阔天空,你卖阿兄个人情,原谅她这次,好不好?”
  听他这样说,苏澜冷了眼。
  “苏大公子在我这里有什么人情?我记得是我阿母教养你,支持你进族学。”
  “要说有人情,那也是你欠我的。还退一步?要退你退,反正我不退。”
  苏洛被她刺得一愣,隐约纳过闷儿来。
  老太太火急火燎让他过来,说是让他劝一劝澜儿,不要任性妄为。
  他想也没多想,便来了。
  恐怕这当中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隐情,不然以澜儿温顺的性子,断不会这样顶撞他。
  他叹口气:“好,是阿兄不对,阿兄先跟你陪个不是,可好?”
  “还请苏大公子不要随便攀亲,就是真扒族谱我也得唤你一声堂兄。”
  “我倒是有一位庶出的阿兄,虽然我从未见过,但总归不好让堂兄占了他的位置。”
  苏澜说的是苏涣,是苏明启的通房丫头所生。
  按理说,主母进门后两年才会给通房停药,允他们生出庶子女。
  可苏明启当初不知是怎么鬼迷心窍,愣是让通房有了。
  那通房丫头也是个机灵的,发现有孕,便卷了些金银细软连夜逃了。
  这事苏家瞒得相当严密,只对外宣称那通房患病死了。
  而谢婉如嫁进苏家次年,便有人带着个男孩儿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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