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
许鹿桐不止一次幻想过顾一鸣能温柔的叫一次她的名字,哪怕是装的也好。
但他从来是都愤怒暴躁的叫着自己“许鹿桐”,然后不断将手中的东西砸向她。
而现在,她只觉得恐慌和想逃避。
“你……你……”许鹿桐拼命地将头往后仰,却被眼前的人牢牢的抱在怀里。
过往的一幕幕如同电影一般在她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周围都是他好闻的气息,让她升起一丝留恋和不舍。
顾一鸣将许鹿桐揽在怀中,这是他第二次抱她。
第一次在瑞士,那次他以为她已经死了。
而这次,她更瘦了,他更是小心翼翼的。
现在的许鹿桐好像只要一用力就会像泡泡一样碎掉。
顾一鸣头伏在许鹿桐的肩上,声音变得哽咽起来:“我,好想你……”
许鹿桐目光一怔,顾一鸣在说想她?
是真的想她吗?还是说心中有着对她的愧疚呢?
“我,你,放开……我。”许鹿桐用着仅有的一点力气晃着头:“我,我不想,跟你,有……任何,关系。”
顾一鸣心一窒,感受到了许鹿桐的抗拒,却又不舍放开,她好不容易才出现在他面前,让他如何放开。
“悠悠,对不起……”他抚着许鹿桐的黑发,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和卑微。
许鹿桐只是咬了咬唇,疏离的语气并无半分接受的意思:“你,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是我,欠你的。”
听到她这么说,顾一鸣更想将当初的自己狠狠揍一顿,以前的他瞎的不知是眼,心也是瞎的,才会让许鹿桐受那么多委屈。
“我,我要去,看……唐琏。”许鹿桐依旧用着疏离的语气说着。
顾一鸣咬着牙,强迫自己放开了许鹿桐,转而走到她的身后,推着轮椅:“我带你去。”
许鹿桐不语,既然他要推,就让他推吧,他迟早会明白,他们早已经回不到从前了。
唐母看见顾一鸣把许鹿桐推了进来,面上虽没有太大的惊讶,但是心中依旧很不放心。
“妈,唐唐琏……他怎么,样了?”许鹿桐看不见,只能听见心电仪的“滴滴”声,想必也是挺严重的。
她不敢想,如果不是唐琏,恐怕她就死在季芸手里了。
她更自责,如果不是因为她,唐琏也不会躺在那里,被心电仪监控着心跳。
唐母还未回答,顾一鸣却抢先开了口:“你放心,他没事,睡几天就会醒的。”
许鹿桐心虽有一丝惆怅,但听见唐琏没事儿也就稍稍放下了心。
一时间,空气都仿佛凝结了。
许鹿桐咬了咬唇,突然说道:“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好”。顾一鸣飞快的应了,推着她慢慢走到了走廊的尽头。
唐母和方姨四目相对,只能叹气。
窗外又开始飘雪,但许鹿桐只能感受到一丝凉意。
她吸了吸红红的鼻头,有丝感冒了的感觉。
黑暗中,一件带着体温的大衣盖在了自己身上。
许鹿桐一愣,想将衣服拿开,却再次被渐冻症夺去的知觉和控制所感到挫败。
她低着头,声音有些沙哑:“谢,谢谢,但,我真的,不……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