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牧声看着登机牌上自己的名字，难得的在公开场合里发起了呆。
白薇抱着孩子站在远处，轻轻地哄着孩子入睡。
她一眼也不往这边看，就好像他们并不认识。
宋牧声不住地朝入口处看，眼神恍惚不定。
可入口处始终没有他想看见的那人的身影出现。
宋牧声收回眼神，走到白薇身边，低声说道：“走吧。”
白薇将婴儿放在专用摇篮里，也小声问道：“不再等等了吗？兴许安窈在路上耽误了点时间。”
“她不会来了。”
宋牧声冷淡地说，语气里是早已知晓一切的笃定。
白薇自讨没趣，先一步上了飞机。
宋牧声刚要迈上飞机，手机却忽地响起。
他眼底闪过几不可闻的光亮，迅速拿出手机。
却是宋父的来电。
宋牧声眼底的光瞬间就灭了。
可他还是犹豫几秒后，接起了电话。
“有什么事吗？”
“听说你要出国？”
宋牧声听见宋父沧桑的语气从电话那头响起，可他心底却没一丝触动。
“是的，现在已经在机场了。”
“你真不要……宋家了？你知道没了宋家之后，你会经历什么吗？你还太年轻，你不知道没了权势之后，这人就像是没了水的鱼……”
“我只知道没你的那些日子里，我和母亲照样能过得很好。”
宋牧声语气冷淡，没有一丝留恋的意味。
“以后的日子，就拜托你身体健康了。我们再次相见，可能就是在你的葬礼上了。”
宋牧声这样大不敬的话一出口，就已经做好了被训斥的准备。
可宋父呼吸重了好几次，最后竟也只是留下一句。
“你恨过我吗？不，应该是你有过哪怕一刻原谅过我吗？”
“从未。”
宋牧声果断地挂掉了电话。
他最后一次遥远地看了眼机场入口处，便转身迈向了登机口。
安窈，再见了。
……
医院里。
明琛坐在走廊的座椅上，死死地盯着眼前的急救室。
红灯亮着。
已经两个小时。
明琛的掌心已经渗出了满手的汗。
他脑子里满是安窈倒下去的那个画面。
他冲过去，将她抱起的瞬间，还听见她挣扎着说了一句。
“这件事别告诉宋牧声，让他安心出国。”
明琛攥紧了拳头，心中那被灼烧的愤怒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烧空。
他多想现在冲到宋牧声面前，狠狠地给他一拳。
而安窈的话他又不能不听。
所以现在在这备受折磨的居然只有他一人。
急救室的灯灭了。
明琛迅速迎了上去。
医生见是他，也只能实话实说：“肿瘤扩散了，之前被切除的又长了出来，马上就要压迫神经了。”
明琛仓惶地往后退了几步。
直到他的身体靠在了墙壁上，才感觉到眩晕的停止。
“为什么，就不能再多给她一点时间？”
明琛红着眼睛看向终于赶来的明宗辰，哑声道：“爸，肿瘤扩散了。”
明宗辰也像是如遭雷劈，呆站在原地，只是重复说着：“我才切干净的，怎么能这样……”
为什么不能再多点时间？
他们站在病房外面，看着里面苍白着脸，戴着呼吸机的安窈。
空气就像是死一般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