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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晓薇看着王大壮和张芹丽,她不明白,有这样一个老公,张芹丽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从小,她看到的父母,也是这样相敬如宾,其乐融融的。
  也许,人一切的不开心,不快乐,都是来源于不满足,杨晓薇想,像张芹丽这样的生活,也是另一种别样的幸福,如果她真的进城了,不见得比现在好。
  杨晓薇以前在这里教书时,就听说张芹丽不仅书教得好,就连教育孩子也有一套,两个孩子成绩都是在镇里名列前茅的。其实她一直想进城,说是为了孩子,其实,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自己想离开农村。
  “张老师,真羡慕你们这样的生活,相依相伴,平平淡淡!”杨晓薇由衷地说。
  “有什么好羡慕的,我们这是窝窝囊囊一辈子,还连累孩子受不到好的教育!”张芹丽看了王大壮一眼,幽怨地说。
  “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我就相信,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王大壮笑了笑说。
  “目光短浅!”张芹丽说,“我的那些同学,要么去了县城,要么在县城买了房,你自己大字不识几个不算,还要阻止我进步!”
  王大壮不说话,他知道去县城是张芹丽一直心心念念的,只是这几年年龄也大了,才不折腾,而王大壮就只有一个信念,只要张芹丽去县城,就离婚。
  王大壮和其他人不一样,他是一个孤儿,他不怕别人说闲话,离婚他不怕,哪怕成为村里的第一人。它只知道,怎样过的日子才能让自己心安。
  张芹丽在家虽然强势,但是离婚她是万万不敢的,她以前的事,好不容易才被人们渐渐遗忘,她可不想再次被推上风口浪尖。
  杨晓薇吃完饭,也打算回去了,再不回去,她怕杨大美杀到张芹丽家。
  张芹丽送杨晓薇出门,突然拉住杨晓薇说:“晓薇,你说人是不是应该努力争取自己想过的生活?”
  “对呀,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杨晓薇笑了笑说。
  张芹丽笑了起来,笑得很灿烂,“晓薇,我也想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杨晓薇不明白张芹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挥挥手,说:“恭喜你!”
  杨晓薇走在回家的路上,一直想着张芹丽的话,她说要追求自己想过的生活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杨晓薇!”突然身后传来声音。
  杨晓薇转过身,看见站在身后的春秀,愣住了。
  春秀走上前,看着杨晓薇,说:“怎么,不认识了?”
  “认……认识!”对于春秀,杨晓薇是有愧的。
  “杨晓薇,你知道吗?我的生活,都被你毁了!”春秀恶狠狠地说。
  每次面对春秀,她都感觉很愧疚,她一直觉得是因为自己,才拆散了春秀和徐家航,虽然徐家航说了很多次,他不喜欢春秀。
  “春秀,对不起!”杨晓薇说。
  “对不起有什么用,家航再也不属于我了!”春秀大声说。
  “春秀,如果你愿意等,我一定会把他还给你的!”杨晓薇有点着急。
  “哈哈,还给我,怎么可能还给我,况且她本来也不是我的,我也回不去了!”春秀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杨晓薇看着春秀的背影,很难过,徐家航跟她讲了很多春秀的事,她是一个可怜人,自己从小因为家里穷,被人看不起,已经觉得命运不公了,但是春秀身上背负着的,比自己重太多了,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杨晓薇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春秀。
  杨晓薇回到家,院子里,杨校长一家和徐家一家正坐在桌前吃着饭,看见杨晓薇回来了,杨大美抬头看了看她,说:“杨晓薇,你还知道回来啊?都什么时候了?”
  杨晓薇顿了顿,不知道该怎么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晓薇,快过来吃饭!”杨校长忙招呼她。
  杨晓薇本想说自己吃过了,但是这么多人在,自己却不回家吃饭,有点说不过去,只好坐了过去。
  “杨晓薇,你怎么让我妈一个人做饭,自己跑哪里去了?”徐彩凤问道。
  “彩凤,没大没小,叫嫂子!”杨校长瞪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杨晓薇,说:“晓薇啊,听说你做饭好吃,本想尝尝你的手艺,看来没有口福啊!”
  “杨校长,改天有时间,我给你做!”杨晓薇忙说道。
  “杨晓薇,让你做个饭,你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啊,吃饭时知道回来了?”杨大美继续说道。
  “妈,我和张老师出去一会儿,也是你同意的,现在怎么说这样的话!”杨晓薇忍不住说道。
  “你这个人还真是没有眼力,我那是客气话,给张芹丽一个面子,你不但不知道拒绝,还喜滋滋地走了!”杨大美鼓着眼睛道。
  “妈,我跟你认识时间又不长,哪能马上意会你的意思,就像你坐地上哭,我也不知道你怎么了?你有什么你就直接说,我不会察言观色!”杨晓薇也瞪着眼睛说。
  “怎么回事?大美,怎么还坐到地上哭了?”徐国庆也瞪着杨大美,“又不是泼妇,面子都不要了吗?”
  “呜呜………”杨大美又哭了起来,“还不是杨晓薇顶撞我!”
  杨晓薇整个头嗡嗡嗡的,这个女人,眼泪说来就来,她实在懒得应付。
  “杨校长,你们慢慢吃,我回房间了!”杨晓薇站起来 。
  “杨晓薇,你不要走,我妈好歹也是你的婆婆,你还是知识分子呢,怎么能这样顶撞她?”徐彩凤站起来,指着杨晓薇说。
  “徐彩凤,把你的手指缩回去,你不知道这样指人不礼貌吗?”杨晓薇彻底生气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欺负你妈了,她一直对我说话尖酸刻薄,不是谁哭谁有理!今天杨校长也在这里,让他来评评理,看看到底是谁的错!”
  “坐下,坐下,晓薇,有事好好说,一家人不要伤了和气!”杨校长忙说。
  “杨晓薇,你这个悍妇,平日在家航面前你装成一只小绵羊,骗了我儿子,我儿子一走你就露出真面目了,我要把你这副嘴脸拍下来,发给家航看看!”杨大美拿出手机,对着杨晓薇拍了起来。
  “行了,别闹了!”徐国庆烦躁极了,一把抢过杨大美的手机扔在地上。
  “我的手机,徐国庆,你干什么?你也护着这个小狐狸精,你赔我手机!”杨大美哭着去打徐国庆。
  “你闹够了没有,好好的吃顿饭不行吗?”徐国庆拉住杨大美的手。
  “我没有闹够,徐国庆,你对我吼,自从看见那个女人,你是不是魂已经飞了!”杨大美说着,一屁股又坐在了地上。
  徐国庆看家里的小辈都看着他们,杨大美刚才的那句话,他们肯定都听见了。他怒火中烧,这些年他一直扮演着一个好丈夫,好爸爸,就是为了弥补自己犯下的错误,可是,杨大美的心里,永远原谅不了自己,此刻,他值然觉得,他所做的一切努力,都不值一提。
  他没有说话,把身后的凳子一踢,气冲冲地向外面走去。
  “徐国庆,你今天敢走,就不要回来!”杨大美大吼道。
  徐国庆没有回头,一直向外走去,杨校长本来想劝,但是,现在都在气头上,他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不是说杨晓薇吗?怎么一下子又扯起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
  杨晓薇也惊住了,她没有想到,就因为自己没有回来做饭,居然引发了这么大的矛盾。
  “杨晓薇,都是因为你,你看见了吧,你一个人,闹得全家鸡飞狗跳的,我真不知道,我哥到底看上你什么了?”徐彩凤蹲下去拉妈妈起来,杨大美不为所动,仍然在哭泣。
  杨大美今天所有的气,其实都不是针对杨晓薇,自从李银霞出现后,杨大美心里早已按下去的恨又浮现心头,这些天,她找不到一个发泄口,今天看见张天明送杨晓薇回来,就像看见当年李银霞赤身露体躺在徐国庆宿舍,她恨。
  段誉看着杨晓薇,心疼极了,这个家里,谁都可以指责她,杨晓薇和他一样,在这个家里,永远只是一个外人。
  “彩凤,这事怎么能怪晓薇呢?她也没有做错什么呀!”段誉说道。
  徐彩凤惊讶地看着段誉,慢慢站起来,走到段誉身边,说:“段誉,你知道今天发生什么事吗?你也不在场,怎么能这么说呢?怎么会跟杨晓薇无关呢?”
  “我……我怎么不在场,明明是晓薇在做饭,张芹丽来找她,妈让她去的,我亲自听见的!“段誉说,“现在妈这样闹,我觉得莫名其妙!”
  徐彩凤死死盯着段誉,她知道,段誉一心想维护杨晓薇,她现在怀着他的孩子,但是他的心还是在杨晓薇身上。她感觉很委屈,盯着段誉的眼睛,瞬间泪如泉涌。
  “你哭什么?”段誉不耐烦地说。
  “段誉,这是我妈,杨晓薇是你什么人,你一心维护她!”徐彩凤哭着说。
  “得得得,徐彩凤,人家都说家是讲理的地方,在你们家有道理可讲吗?”段誉摊摊手,“以后你们家的事,我不掺和了!”
  杨校长看着哭泣的母女俩,杨校长媳妇忙去安慰徐彩凤,说:“段誉,你包涵着点,孕妇情绪不稳定,让着她点!”
  接着又面向杨晓薇说:“杨晓薇,你是一个小辈,有些时候,长辈说的话要听,长辈不会害你!”
  杨晓薇看着哭的哭,闹的闹,也很委屈,她跑进屋里,把门一关,不想再看外面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杨校长把筷子往地上使劲一摔,说:“你们母女俩干什么,本来只是小事,现在闹成这种,还让不让人吃饭!”
  杨大美被杨校长一摔筷子,吓得停止了哭声。
  “大美,很多过去的事情,不要总是翻过来翻过去的讲,日子是一天天过出来的,你这样让小辈们看笑话!”杨校长大骂道。
  “哥,你只会教育我,那徐国庆呢?你千挑万选的人,你看看,他是个什么人,我当时就不愿意嫁给他,是你非要让我嫁的,说他是个人才!”杨大美说道。
  “杨大美,哥做的哪件事不是为你好,徐国庆就是个人才,只是时运不济,但是也没有饿着冷着你和孩子,这些年他做得已经够好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杨校长指着杨大美说。
  “哥,我嫁个普通人,也比嫁给他好,你不知道,我内心有多煎熬!”杨大美说着,又哭了起来。
  “孩子还在这里呢!”杨校长提醒道。
  徐彩凤搂着妈妈,说:“都怪那个杨晓薇,爸爸都被她气走了!”
  “彩凤,你不要学你妈,杨晓薇是你哥娶的媳妇,你们不尊重她,就是不尊重你哥。”杨校长说道。
  杨大美和徐彩凤不再哭泣,杨校长老婆忙招呼大家吃饭,段誉也吃不下了,起身回了房,他不知道,杨大美和徐国庆之间到底有什么事,看杨大美的样子,事情肯定还不小。
  徐彩凤见段誉进了屋,也跟了进去,看见段誉躺在床上发呆,在床边坐下。
  “段誉,你是不是还放不下杨晓薇?”徐彩凤问。
  “你想多了!”段誉无精打采地说。
  “如果我愿意放你自由,你是不是会马上带她走?”徐彩凤问。
  “你愿意放我?”段誉翻了个身,问。
  徐彩凤拉过段誉的手,放在肚子上,说:“段誉,不是我非你不可,是肚子里孩子非我们俩不可,段誉,我不想我的孩子一出生就只有妈妈!”
  段誉抽出手,说:“你总是想那么多干什么?孩子是我们俩的,怎么可能只有妈妈!”
  “段誉,你不会离开我们的,对不对?”徐彩凤看着段誉问。
  段誉坐起来,说:“你早点休息吧,我去村委会处理点材料!”说完就走了。
  徐彩凤知道,段誉是在回避问题,她知道,段誉不爱她,但是她坚信,段誉再狠心,不可能不要自己的孩子,现在,孩子就是她最大的筹码。
第66 章 段誉知道了徐国庆的秘密
  段誉来到村委会,远远就看见村委会亮着灯,走近了,看见徐国庆正在自己喝着闷酒。
  若是换作以前,段誉是会毫不犹豫地推门进去陪他喝一杯的,但是自从他和徐彩凤结婚以后,一切都变了,他们之间也不再无话不谈。
  他本想悄悄回到自己宿舍,但是回宿舍要经过办公室的窗子,徐国庆还是发现了段誉。
  “段誉!”徐国庆叫道。
  段誉不情愿地停住脚步,顿了顿,说:“爸,你也在啊!”
  “进来陪我喝两杯!”徐国庆说。
  段誉本想拒绝,但是他现在也苦闷,干脆走了进去,徐国庆递给他一个杯子,倒了一杯酒。
  “段誉,我们有多久没有在一起喝酒了?大概从你娶了彩凤以后吧!本来我们关系更近了,现在怎么感觉我们俩隔着心了?”徐国庆喝了一口酒,说。
  段誉也抬起酒杯,说:“爸,你是长辈,以前我们是同事,身份不一样,喝醉酒还可以称兄道弟,现在不行了,我总不可能把你当兄弟喝酒吧!”
  “哈哈,是呀,身份会改变很多事情!”徐国庆又喝了一口酒。
  “爸,少喝点,妈还在家生气呢!”段誉提醒他道。
  “她生气就让她气,今天让你们见笑了!”徐国庆苦笑一声说。
  “没有,爸,但是我觉得妈对杨晓薇有点过分了!”段誉大着胆子说
  “你妈这个人,张扬跋扈惯了,她希望家里每一个人都听她的,围着她转,她就是道理本身,跟她讲道理是讲不通的。”徐国庆跟段誉碰了碰杯。
  段誉不做评价,毕竟徐国庆和杨大美是夫妻,他对杨大美有多少不满,他都不能在徐国庆面前说。
  徐国庆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好似喝水一般,段誉劝阻也无济于事。
  “段誉,你喝啊,你是不是看不起我,连酒都不愿意喝!”徐国庆大着舌头说。
  “没有,爸,你喝多了,我扶你去休息吧!”段誉说。
  “段誉,爸知道你不爱彩凤!”徐国庆说。
  段誉慢慢放下徐国庆,瞬间颓了下来。
  “是不是?你娶了你不爱的人,你很痛苦!我说的对不对?”徐国庆问。
  段誉抬起酒杯,不说话,一口干了杯里的酒。
  “段誉,做男人真难啊!娶了不爱的女人,是痛苦,在错误的时候遇到喜欢的人,也是痛苦!”徐国庆又坐下来倒酒。
  段誉看着徐国庆,他知道徐国庆心里有事,今天杨大美话里话外就是说徐国庆想着其他女人,难道徐国庆也和自己一样,娶了不爱的女人?
  “爸,你也娶了你不爱的女人?但是你和妈是人人羡慕的模范夫妻啊!”段誉说道。
  段誉在家,随时都能感受到徐国庆和杨大美的恩爱,有时连他都羡慕这样的爱情。
  “哈哈,那只是表面现象,人犯了错,总是要想办法弥补的,段誉,爸年轻时候犯了错,弥补了一辈子,你要好好对彩凤,不要让自己一辈子内疚!”徐国庆说。
  “爸,你想过结束这一切,追求自己想要的吗?”段誉也有点醉了。
  “结束?怎么结束?家庭,孩子,父母,牵一发动全身,这个代价我负担不起啊,我负担不起,段誉,男人真难啊!”徐国庆大声说道。
  段誉现在还体会不到徐国庆说的这些,于他而言,除了他的父母,家里人也不知道他结婚了,等服务期一满,他和徐彩凤把婚一离,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什么徐彩凤,我们闲言碎语,都他妈见鬼去吧!
  除了徐彩凤肚子里的孩子,好像没有什么东西需要他考虑的。他也曾经想过,孩子生出来,徐彩凤肯定不会给自己,他也不想要,孩子本是爱的结晶,他不爱孩子的妈妈,也不可能会爱孩子。
  他曾经默默想过,要是徐彩凤流产了,那就万事大吉了,他也不用再考虑孩子的问题,他还可以趁机离婚,但是每次这样想完,他又陷入深深的自责,他怎么能这样冷血呢?
  徐国庆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从口袋里掏出电话,即使是酒醉,他也还能清晰地记起那个号码。
  号码早就没有存在手机上,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能倒背如流,像这样的夜晚,多少次他掏出手机,默默输入号码,又删了,他始终没有敢拨通过那个号码,也不知道那个号码,主人还有没有在用。
  段誉歪歪斜斜地站起来,凑过去看了看徐国庆的手机,哈哈笑了起来,说:“老徐,谁的………电话啊?打……啊!婆婆妈妈地干什么?”
  “嘘……”徐国庆把手伸到嘴边,说,“不能打!”
  “有什么不能打的,来,我帮你!”段誉一把抢过徐国庆手机,按下了拨号键。
  “不行!”徐国庆忙来抢电话,没想到一个没有站稳,扑倒在了地上。
  电话响了几声,没有人接,段誉笑了笑,说:“老徐,没人接,是不是打错了?”
  “哈哈,很多年没有打了,可能换号码了!”徐国庆有点清醒了,“挂了吧!”
  “喂!”一个女声传了过来。
  徐国庆一惊,酒彻底,醒了,这个声音,即使很多年没有听他也认识。
  “喂!”对面又传来了声音。
  徐国庆有点紧张,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有事吗?不说话我挂了!“对方继续说。
  徐国庆拿过手机,“是我!”徐国庆终于吐出两个字。
  “我知道!”对方淡淡地说。
  “我不小心拨出去了,打扰你睡觉了!”徐国庆说。
  “哦哦,没想到这么多年你还存着我的号码!”对方说,听不出情绪。
  “忘记删了。”徐国庆嘴硬道。
  “哦哦,徐国庆,你后悔吗?”对方突然问。
  “我……”徐国庆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电话里就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银霞,这么晚谁的电话?”
  “打错了!”李银霞忙挂断了电话。
  徐国庆呆呆愣在原地,听着电话的忙音,段誉知道,徐国庆心里,一定藏着很深的一段情。
  “老徐,没事吧?”段誉笑着说。
  “能有什么事,都过去的事了!哈哈!”徐国庆笑道。
  “你是不是很爱电话里的女人?“段誉问。
  “爱?爱是什么?不被世俗接受的爱就是畸形的,见不得光的!”徐国庆笑道,“段誉,你信吗?我以前也是风流倜傥的才子,可是你看看我现在,变成了一本正经的村主任,人不得不向命运屈服!”徐国庆笑道。
  “可是,儿女都长大了,你就没有想过为自己活一次吗?”段誉问。
  “为自己活?太难了!”徐国庆摇摇头,“段誉,你还年轻,你想过为自己活吗?”
  “我肯定是会为自己活的,我可不想像你一样,一直活在痛苦中!”段誉坚定地说。
  段誉说完,看了看徐国庆,不知什么时候,徐国庆已经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了。
  段誉看着他,这个平日高高在上的村主任,原来也有不为人知的一面,果真,没有谁活得容易。
  李银霞躺回床上,心里想着刚才的电话,她也没有存徐国庆的电话,但是那个号码,她再熟悉不过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徐国庆从来没有给他打过一次电话,他知道徐国庆当了村主任,知道他和杨大美夫妻恩爱,是村里的模范夫妻,知道他过得很好。
  她恨徐国庆,恨他的绝情,明明是两厢情愿,但是却连一句分别的话语都没有,曾经她想过破罐子破摔,只要徐国庆敢,她就什么也不怕,但是徐国庆退缩了,事情都没有被曝光,她甚至连闹的机会都没有。
  她以为,她对徐国庆的恨,会刻骨铭心,当作一辈子的事业,但是,再次见面,她才发现,她心底有多恨,就有多爱,可能,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
  那天她喝醉了,但是她清楚地记得徐国庆的容颜,她发现,她控制不住地想他,她又想起那些一起在学校吟诗作对,翻云覆雨的日子。
  其实,她好几次想打过去电话,但是,强烈的自尊阻止了她,直到徐国庆打过来电话,她内心激动,怕吵醒旁边的李耀辉,她忙跑到了洗手间,颤抖地接起电话。
  直到现在躺在床上,她还忍不住激动,她肯定,徐国庆也像她思念他一般思念着她,要不然他不会打这个电话,这样的想法一冒出来,她睡间开心起来,以至于一整夜没有睡着。
  想着想着,她看了看身边的李耀辉,他们也是模范夫妻,李耀辉是一所小学的校长,他们夫唱妇随,让人羡慕,李耀辉温柔体贴,但是,爱情这种东西,不是对谁都能产生的。
  李耀辉于她,少了激情,李耀辉爱她,像捧在手心里的宝一样,就连云雨之时也是小心翼翼,她总是想起徐国庆的狂野,以及那种偷偷摸摸的快感,这些年,她承欢李耀辉身下,心,却没有一刻真正容纳。
  “银霞,怎么了?不舒服吗?”睡梦中的李耀辉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怎么翻来覆去的?”
  “没什么,白天睡了午觉,有点睡不着!”李银霞忙说。
  李耀辉伸出手臂,把她揽入怀里,说:“银霞,答应我,以后不要喝酒了,你看看,上个星期喝醉,输了几天液,整个人都消瘦了!”
  “知道了,但是有些时候,醉了的感觉还挺好的!”李银霞说道。
  “胡说,一喝酒就过敏,还不知道爱惜自己,受罪的是你自己!”李耀辉说。
  “除非你也不喝!”李银霞白了他一眼。
  “不喝就不喝,老婆的话就是圣旨,我定当遵从!”李耀辉轻轻吻了吻李银霞的额头。
  李银霞心里有点感动,回吻了李耀辉一下,说:“睡觉吧!”
  “放假我们去儿子读大学的城市玩几天吧,顺便接他一起回来!”李耀辉说。
  “好!”李银霞轻声说。
  她觉得她就是一个两面的人,她感动于李耀辉对自己的爱,又割舍不下自己对徐国庆的爱,她心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她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好女人。
  第二天,徐国庆优先醒来,看见倒在旁边的段誉,推了推他,说:“段誉,醒醒!”
  段誉醒来,看见徐国庆,想起昨晚徐国庆打电话的事,他可不能让徐国庆知道自己还记得昨晚的事,不然徐国庆肯定会尴尬。
  “爸,昨晚我们喝了多少酒,都断片了!”段誉捂着头,说。
  徐国庆看了看地上的酒瓶,确实没有少喝,“段誉,昨晚的事,你可不要乱说!”
  段誉装糊涂道:“什么事?爸,昨晚我们一起喝酒,这段时间没有一起喝酒,你酒量见长啊,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记得了!”
  “不记得就好,走,回去吧!”徐国庆说。
  “算了,我再睡会儿,马上也要上班了!”段誉说。
  “不行,你得和我回家一趟,不然解释不清楚了,你妈又要盘问半天!”徐国庆说。
  “好吧!”段誉说,“我也回去看看彩凤!”
  于是两人心照不宣地往家走去,路上,遇到春秀,貌似打扮过的样子,看起来和以往不一样。
  “春秀,大清早的,你这是上哪儿去?”徐国庆客气地问。
  春秀看了徐国庆一眼,这个村主任,平日一副严肃的样子,以前她去他们家玩,本来三人有说有笑,看见徐国庆回来,她就极度不自在,连笑都不敢笑了,今天他突然很温和地对她说话,倒是令她意外。
  “我……我去那边帮忙!”春秀忙说。
  “帮忙?谁家办什么事吗?我怎么没有听说?”徐国庆奇怪地问。
  “不是办事,是本善叔家开始挖地基了,我去给巧珍婶帮忙做饭!”春秀说。
  “哦,他家开始挖地基了,那还挺快的!”徐国庆说完,往前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说:“春秀,有时间到家里玩,彩凤也没有什么朋友,就跟你亲近,现在怀孕了,爱胡思乱想,你多来开导开导她!”
  春秀在心里哼了一声,现在她才没有闲心管彩凤的事呢,这个徐彩凤,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在她和徐家航这件事上,她什么忙都不帮,算得上什么朋友,亏她以前一直把她当妹妹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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