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梨动作一顿。
那天她离开后,刑赫野微信给她转了1000块保洁费,一句话也没说,这几天也没再联系过她。
除了晚上摆摊卖卤味,夏小梨白天也找了四份兼职,时间塞得满满当当的,忙昏头时会忘记自己还有一份十分贵重的兼职在身。
现在被提起来,又难以避免地再次想到刑赫野推开自己时的眼神。
那是厌恶。
夏小梨有些勉强地笑了笑,“那次就是凑巧,这种人平时都有专门的保洁的。”
“那也是,可惜了没加到微信,我老觉得他有点眼熟。”
叶妙青身为颜狗,见一个爱一个,没见着也就无所谓了,她嘚瑟地把手机递给夏小梨看。
“宝贝你看我给你发的宣传多好,好多人问呢,记得啊,这些人价格卖贵些,翻倍卖使劲宰,别客气!”
夏小梨抿着笑,剥一把毛豆喂她,“你那些朋友我哪认得,做生意要讲诚信嘛。”
叶妙青张嘴嚼得美滋滋,“本小姐最近晚上闲得很,我就给你送外卖,收他们的千八百的快递费。”
夏小梨笑得直摇头,一边从底下拿出鸭脖来补货摆盘。
叶妙青拿着手机跟人闲聊拉客,突然她神秘兮兮地摁住夏小梨的手,“宝,别摆了。”
夏小梨瞬间紧张地左右张望:“咋了?城管来了?”
“剩下的货有人包了,走!跟姐姐送货去!”
……
“青青,怎么送到这里来了。”
夏小梨看着眼前的酒吧,表情不太乐意。
“这儿怎么了,冤大头买主在里头呢。”叶妙青把车停在路边。
夏小梨只能下车,深吸一口气,把沉甸甸的三大袋卤味一口气都拎下了车,差点闪着腰。
叶妙青连忙绕过来帮忙,两人这样差点进不去酒吧,还是叶妙青甩出VIP卡才放了行。
酒吧里霓虹射灯乱晃,舞池里蹦迪堪称群魔乱舞。
叶妙青低头打电话,夏小梨艰难腾出手拉她侧了个身,避开挤过来的人,余光恰好看见不远处的卡座区。
刑赫野怎么在这儿?!
她心一慌,连忙背过身低下头。
“行了,我们就在这等。”
叶妙青挂了电话,自在地站在舞池边缘跟着激烈的DJ乐微微晃动,伸手拉夏小梨,“宝,东西先放下,来跳个舞。”
夏小梨没动,“青青,我……”
酒吧里太吵了,叶妙青扯着嗓子问:“什么?”
夏小梨偷偷瞟一眼卡座区,看到刑赫野那个叫唐闻的朋友站起来了,正往这看,她胡乱说了句“肚子疼,上厕所”,就往右边跑了。
叶妙青正要跟上去,肩膀被人轻拍了一下。
“叶小姐货没送到,就要跑了?”
卡座里,唐闻望见周逸明两手拎着大袋子,有说有笑领着个漂亮小美女往这来,一屁股坐下。
“我就说,这家伙难得有空来一趟,哪是要吃卤味啊,分明是要吃人。”
他悠哉悠哉倒了杯酒,朝两人晃晃,“周大医生,哪来的漂亮妹妹手艺这么好啊,你也舍得让人亲自送货。”
周逸明把沉甸甸三袋卤味往桌上一摆,笑骂:“吃都堵不住你嘴。”
被一众气度不凡的公子哥盯着,叶妙青完全不怯场,得意道:“这可是天下第一卤,不好吃不收钱,好吃记得再来买!”
“哟,那可得尝尝,卤味配酒绝佳!”
叶妙青被周逸明邀请着大大方方坐下,这才看见坐在侧面低头看手机的刑赫野。
“大帅哥!!这么巧啊!”
刑赫野眼皮轻掀,看见叶妙青,眸中微动。
他抬起头,淡淡的视线往外边一扫,旋即又恢复了那副怠懒低气压的模样。
得,人没记住自己。
叶妙青耸耸肩,食指晃了晃拒绝了周逸明递来的酒,笑得明艳:“换一杯。”
周逸明了然一笑,抬手叫来一瓶未开封的路易十三。
史钱看得有趣,晃晃手里的骰子,“叶姑娘很有个性嘛,来赌几把?赌注随意。”
一群人吃着卤味,熟络地玩了起来。
“诶,三爷干嘛去?”
众人抬头看着突然离席的刑赫野。
“洗手间呗,咱三爷最近心情不佳,小心触他霉头。”
有人纳闷:“刚娶了老婆还不佳啊,长啥样的?难道太丑了?”
周逸明暗自摇头,某人分明是欲望复苏,又强行压抑,搁这犯大姨夫呢。
还撩完就跑,怎么问都不说。不知道刺激源是他那随便娶的老婆,还是别的什么人,给他好奇够呛。
唐闻笑而不语,反常地没参与话题,只拉住史钱小声问:“猜猜赫野回来的时候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史钱:“啥意思?”
“我刚把晚凝姐叫来了。”
史钱:……好家伙这就掺和上了。
唐闻把手机塞进裤兜,深藏功与名。
正所谓帮亲不帮理,赫野喜欢,他这做好兄弟的当然要两肋插大刀,在谢晚凝结婚之前把她抢了。
刑赫野叼着烟倚在走廊上,深邃俊美的轮廓笼在雾白烟雾中。
男人身形颀长,黑色衬衫衣领随意敞着,一身慵懒冷肆贵不可言的劲儿,让人忍不住目光停留,但没人敢贸然上前搭讪。
“先生……”
夹着烟修长矜贵的手指微顿。
刑赫野抬眸,睨着眼前的女人。
紧身性感吊带裙,波涛汹涌的大波浪。
女人见刑赫野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立马挺了挺胸,脸上媚意横生又故作矜持,嗲着声音,故意用文雅的称呼:
“先生,一个人吗?”
不同。
声音嗲得发腻,恶心透顶。
男人俊挺眉心蹙起,戾声:“滚。”
好不容易守到这种极品公子哥,就算不要钱,睡一觉也赚翻了。
女人不死心,挤着呼之欲出的胸口,凑上前来,“先……啊——!”
只燃了一寸的烟,直直碾在女人艳红的唇上。
止住了她那声嗲腻恶心的“先生”,和熏人至极的玫瑰香精味。
空气中浮起一丝皮肉灼焦的味道。
女人捂着脸摔倒在地上,痛声尖叫。
闻声而来的酒店老板看见刑赫野,惊得声音哑了哑,连忙让保安把女人拖出去。
“三爷大驾光临,招待不周,招待不周。”
“你也滚。”
老板谄媚哈腰地上前,又脚下抹油地弯着腰退出去了,“好的,好的。”
空气中还残留着女人混着酒气的艳俗恶心脂粉味,和酒店老板身上搅和了汗味狐臭的香水味。
混在一起,形成了刑赫野最为厌恶难忍的气息。
就像是一对半月没洗澡的狗男女在闷热房间里苟且,各种味道混合,下.流又腥.臭。
早被锁死在脑海最深处的久远记忆,又裂开几道口子,令人作呕的浮夸喘叫声飘出来,然后是不堪入目的淫乱画面。
奢华的卧室里,男人被蓄谋已久的女人死死缠住,颠.鸾.倒.凤后离开,不过几分钟,另一对又纠缠着进门,就地做了起来。
这一切,都透过柜门缝隙,直直刺入他恐惧至极,无法动弹的眼底。
女人神经质的嗓音飘进耳膜:
“漂亮小孩儿,好看吗?想试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