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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清清一身狼狈地下山时,正好就撞到了几个正在河沟边洗衣服的婆子。
  因为背对着进村的路,因此她们根本就没注意到身后有人,一个劲地在那儿嘴碎着。
  “许清清真干出这样的事了?!”
  “那还能有假?她那个继子都那么多天没出现了,肯定是让她给赶了啊!”
  “不是吧,她男人才刚死呢!就算她男人死了,她男人的娘、大哥、大嫂还在呢,她有这胆子?”
  “这才哪到哪啊,偷人的事情都干得出来,还差这点儿?她婆婆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天天盯着他们家门口呀。”
  许清清阴测测地插了进去:“她婆婆都不能天天盯着,你倒是知道得很清楚啊。”
  赵婆子一脸得意:“那当然,我可住在对门,他们家有点什么动静,我能不知道?”
  才刚说完,就意识到不对,转过了头来。
  差点撞到许清清的脸上,“我的娘诶!”
  这什么东西?!
  身子往后一躲,直接掉进了沟里。
  完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赵婆子吓得呛了几口水。
  “啊……”
  赵婆子惨叫,那声音过年杀的年猪有得一拼。
  四周的人也吓了一跳,慌了忙乱地拿了捣衣棒去捞人。
  “哎哟,我的天啦!快拉起来——”
  “赵婆子,抓我的棒槌!”
  事实上,村里的沟能有多深啊,刚到成年人的腿窝子,根本淹不死人。
  也就赵婆子慌作了一团,才爬了几次没爬起来,还呛了几口水。
  就这几口水,也把赵婆子气得不轻。
  她就着一个大娘的捣衣棒站起来后,破口大骂:“许清清,你个杀千刀的,我日你祖宗十八代……”
  “老娘要出了什么事,老娘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你个不下蛋的母鸡,活该你生不出儿子,你就算生出来也是一个没屁眼的。”
  “你个烂鞋,被男人……”
  ……
  骂得要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你才是个烂鞋!你他妈的骂谁呢?”许清清听了,心里顿时来气。
  自己堂堂一个大学生,一穿穿成了一个死了男人,还巴求着继子早点生下男孙的极品婆婆就已经够倒霉了,没想到外面还有人这么编排自己,难怪原主的名声那么差,又是恶婆婆,又是恶毒后娘的。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就是这些人“造”的吗?不是骂她克夫,就是骂她虐待继子,磋磨儿媳妇,在外面偷人,原主名声能好了?
  也难怪原主后来会那么惨,跟过街老鼠死的,人人喊也打,被人抢了房子和田地,赶出家门,冻死在了某个寒冬的夜晚。
  而她穿来的时间也巧了,正是原主死了男人,继子抛妻弃子,偷跑认亲娘之际,名声坏是坏了点,但还没坏到底,还有挽救的机会,要不然她得哭死。
  现在原主家里就只剩下了她和儿媳妇、孙女五人,还有一个被送回娘家的亲生女儿。
  头顶上有婆婆,但他们这房早就被分出来了,一般情况也管不到她头上,可以说,家里就属她“最大”,说话管用,倒是给了她不少操作空间。
  许清清把背篓一放,就冲过去捡起不知道是谁的捣衣棒捅向了赵婆子的肚子,捣向了赵婆子的腿。
  “我让你骂!我让你骂,老娘不打断你的腿,老娘跟你信……”
  赵婆子年纪比许清清大,已经四十多岁了,因为常年干活,腰都有些佝偻了,哪里是许清清的对手啊,被捣一棒槌后吃痛,吓得连忙后退,去躲捣衣棒。
  没想到河底青苔湿滑,她踩了一个正着,再一次栽倒在了水里,呛了好几口水。
  许清清乘胜追击,立马跳到水里,一把抓住了赵婆子的头发,逮着了就往水里按,嘴里还嚷着:“敢说老娘的坏话,老娘淹死你!”
  那疯魔的样子,差点没把岸边的其他人吓死。
  “鲁家娘子,使不得,使不得……”
  “要出人命喽!”
  “哎哟,我的老天爷诶,快松手!”
  几个大娘没一个在岸上呆得住的,纷纷下水,扒的扒许清清胳膊,抱得抱许清清腿子,让她撒手,生怕出了人命。
  “放开我!让我弄死她——”
  许清清咬着牙,硬是被几个大娘抱住了胳膊,费力地拖上了岸。
  就是这样,她还气愤地蹬着腿,想要去踢赵婆子,跟个疯婆子似的。
  “整天没事泼我脏水,说我克死了这个,逼死了那个,怎么不见她去死?我要克,也该克死她祖宗十八代!”
  “我要弄死她!”
  ……
  “是是是,你说得对,你男人是自己摔死的,跟你没关系!”见许清清如此疯狂,大娘哪里会跟许清清反着来啊,自然是许清清说什么便是什么。
  许清清依着原主的记忆,将这人对上了号:“张婶,你说得太对了,我一个妇道人家,我还能管男人的事?怎么不怪那个卖酒给他,让他喝酒的人?我还说是有人想要害死我男人,故意卖给他酒喝,让他走夜路摔死了呢!”
  “呃,这个……”张婶哑巴了。
  这什么跟什么嘛,她男人摔死了,还能怪上人家卖酒的人?
  又不是人家卖酒的人逼着她男人喝的酒。
  许清清自然是知道这个理的,但她不管,她现在就是要摘掉原主“克死”她男人的名声,肯定是要将脏水往别人身上泼了。
  她一脸愤怒地说道:“什么这个那个,肯定是啊,我男人才四十岁,还有好多年呢,死得那么突然,肯定是让人给害的。我男人死了,家里就只有大友一个男丁,他要再出什么意外,就能霸占我们家的房子和地了。”
  “这话怎么说呢?你婆婆和你大伯一家还在呢。”张婶提醒许清清,就算外人害了她男人,也抢不到鲁家的房子和地,鲁家还有人呢。
  许清清不爱听了,她现在扮演的就是一个受了刺激的神经病,谁不顺着她,她就发神经,直接大喊:“那我怎么知道?也许她就是想看我倒霉,要不然她干嘛那么一个劲地给我泼脏水,说我坏话?我家大友明明是出去躲灾的,还能找点活干,给家里赚点钱,一举二得的事情,怎么到了她嘴里就成我克夫克子,逼死全家了?我干了什么了,她这么说我,我跟她有仇吗?”
  这话张婶没法接,只能含糊地就着,把人糊弄过去。
  她们不顺着许清清还有理由“闹”,一顺着了,她也就只能停歇,被她们哄着走远了些。
  至于赵婆子,不好意思,她“忘”了。
  “我的背篓!”
  对了,还有她的背篓,忘了什么也不能忘记那个背篓。那里面的东西,费了她不少功夫呢。
  许清清吸着鼻子,满脸的泥腥子和水珠,虽然已经是当奶奶的人了,但其实也不过二十出头,再加上原主骨架小,五官秀气,瞧着便有些可怜兮兮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有些心软。
  张婶本来就不是什么铁石心肠,刚刚八卦的时候,也是别人在说,她在听。看许清清这个样子,更加心软和愧疚了。
  “别急,我去帮你拿!”
  转身回来帮许清清拿背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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