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倾倾愣了下,冷笑了一声,“还真是雷厉风行,这院子里都是他的眼睛了。”
季驰既然打定主意不认协议,就算今后他有了其他女人,他也不会放她走。
那她要想一下新的计划了。
洗完澡,擦干了头发,又找出来破元红那晚季驰准备的御药,小心涂上,疼痛才算淡去很多。
用过午膳,带着可乐走出明月苑,还好季驰没有限制她的自由,只不过,身后跟着明晃晃的四个侍卫。
先来了金缕阁,照例处理一些事务,因为上次牛芳菲的胡闹,金缕阁反而声誉更胜,买卖更好了。
楼上房间里,可乐悄悄将纸条送给温倾倾,温倾倾展开,看了一眼,深吸口气:
“东西呢?”
可乐将一个纸包递过去,“夏荷说了,不能多用,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我知道,放心吧,我很惜命的。”
温倾倾将纸包藏进了荷包里。
江南王府里,气氛僵冷。
“君澜,你怎能如此狠心?那是你小姨母唯一的子嗣!晴儿千错万错,也是你的表妹,是我一手带大的孩子啊!”
季老夫人年近五十,一张保养得当的脸上,几乎没有多少皱纹。
季驰坐在太师椅上,满脸的冷漠无情,“话不再多说。只给她三条路任选,一嫁去外地,二禁足家庙,三赐她全尸。母亲选好了,就派人知会我一声。”
说着,男人站起来,抬步就走。
“君澜!你这是要气死我吗?”
季老夫人的眼泪扑簌簌下落,可惜,她那个一直冷心冷面的儿子,已经走远了。
“逆子,逆子啊!他眼里还有谁?我可怜的晴儿啊。”
所有觐见的官员,全都在总督府焦急地等着总督大人,舒云川也在其中,不解地摇着扇子。
季君澜这厮,怎么又迟到了?
今天更离谱,午膳都没来。
“总督大人到!”
随着一声传唤,所有人都纷纷站起来,噤若寒蝉。
季驰阴沉着一张俊脸,官威四溢地踱步进来,舒云川只是打量了他一眼,就敏锐地察觉到,这厮今天心情非常非常差!
果然。
议政期间,江南王雷霆震怒,摔了好几个折子,劈头盖脸地将几个官员骂得狗血淋头,有两个还当场摘了乌纱帽。
接着去视察南虎军,舒云川战战兢兢相随,亲眼见证了这位三军统帅的狠辣。
光是罚军棍的就排了一溜墙,更别提罚负重跑步的了,操练场上一堆呼哧大喘的兵蛋子。
逮住一个盗卖军粮的家伙,季驰亲自持鞭,将那人抽得深可见骨,其状可怖。
“君澜到底怎么回事,昨晚发生了什么吗?”
舒云川悄悄问江回,江回咬着他耳朵,将昨晚柳晴儿的事说了一遍,舒云川禁不住露出惊愕的表情。
“这能是那个狐狸精干的事?”
江回重重点头。
舒云川思忖几分,“看来那女人的心,是真的没在君澜身上。”
再看向抽鞭子发狠的季驰,就带了几分同情。
一贯自负清傲的季君澜,估计怎么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他会栽在一个外室身上。
“我们是不是帮帮他们,让他们彻底掰了?”
舒云川笑得奸诈无比。
江回被那抹笑容,瘆得抖了抖。
众人策马从城外军营赶回城里,恰好经过商业街,季驰淡淡往温倾倾刚买的楼面扫了一眼。
只一眼,就看到了那女人纤弱婀娜的身影。
她还真是……任何时候都不忘记她的赚钱事业!
舒云川瞄了一眼季驰,率先拍着江回的腰,“那不是温姑娘吗?君澜,你不过去跟你女人打个招呼吗?”
季驰吸了口气,“不去。”
舒云川扭了江回的腰一下,江回龇牙吸冷气,嘞停了马,季驰满脸烦躁地也停在旁边。
舒云川坐在江回后面,笑容可掬,“温姑娘,好巧啊!”
温倾倾循声转身,看到他们这一队嚣张的队伍,干巴巴应道:“哦,巧。”
说完,接着转过身,多一个字没有,多一份表情也没有。
那份敷衍,再明显不过。
季驰的脸黑了黑。
舒云川的笑容也僵了僵,“温姑娘,我们要去百花楼听曲喝酒,你去不去?”
季驰拧起眉头。
他什么时候说去百花楼了?
温倾倾这回头都没回,只是凭空摆了摆手臂,“不去。我有事忙。”
舒云川干笑着看向季驰,低声说,“君澜,你这小妾对你好冷淡啊。”
搅事!他要用力搅事!
“哼!”
季驰冷哼一声,一夹马肚,驾马离去。
回到总督府,不论舒云川好说歹说,季驰就是不为所动,就是不去百花楼。
直到舒云川抛下这么句话:“这女人啊一旦听说自己家男人,去找了新粉头,肯定都会紧张的。”
季驰敲着桌面的手停了下,思索半晌,站起来,“去百花楼。”
舒云川瞬间绽放笑容,“君澜你这就对了嘛。”
“你请客。”
“……”
百花楼难得伺候江南王,一个个都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将最好的房间、最好的美酒、吃食全都贡献出来。
舒云川故意大声说:“江回,你去跟温姑娘知会一声,就说今晚王爷不回去睡了,他今晚要梳弄百花楼的头牌木槿姑娘,验元红。”
季驰微微皱起的眉头隐藏了几抹厌恶,可他低垂着睫毛,小口品着茶,未置一词。
他实在想知道,温倾倾得知自己要失宠时,会是什么状态。
江回捕捉住舒云川的挤眼睛,躬身退出包间,跑去楼下,骑着马胡乱遛了一圈,就返回了百花楼。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木槿姑娘都弹了三首曲子了,面前的英俊郎君仍旧阴沉着脸,不见一点笑模样。
季驰心头烦躁不堪。
她没来。
温倾倾竟然来都没来!
舒云川叹息着,“君澜啊,你这个小妾是不是心里没你啊?”
季驰危险地盯着舒云川,有几分凌厉的杀气闪过。
舒云川硬着头皮继续煽风点火,“你要让她心里惦记你,有点危机感才行。今晚,你真就幸了木槿姑娘,再把她赎回去,让她成天在温倾倾跟前蹦跶,那时候温姑娘才能知道珍惜你,才懂得争宠。女人啊,不能惯着!”
季驰垂下眼睫,握着茶杯的手指,根根攥紧。
今晚,索性就真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