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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南,我们别再联系了,程远志是我未婚夫。”
  晚上8:00整,收到秦艽发来信息,石南脑袋一阵萎缩,才从中山公园放空的心情,被留言轰飞炸烂。
  “怎么啦,今天不是已经解释过了,你问问同事就知道啊。”
  “问过了,他们说你经常上班时间来找,被骂过几次后就预约拿号来见。爸爸也说跟程远志在一起,一直很支持,就因为你才延到现在。”
  “不是啊,程远志你不愿意嫁啊。”
  “那我愿意嫁谁?”秦艽把问题逼问到死角,她心里对程远志没有多讨厌,石南总感觉情愿未了,忘不掉。
  “要嫁给我!”石南终于打出这四个字,被动说出来的,每个字分量沉重,压在他心里太久太久。
  “不记得你说过这话,我承认,对你有感觉。”秦艽率性回复,感觉这样的话很对不起程远志,倒不是因为爱,是她接受传统中医教育的影响。
  忠贞!
  与人订婚后还跟另外男人联系密切,她觉得自己不忠贞。
  秦老喜欢程远志,依然尊重闺女意见,跟石南交往也没特别阻止,连前几日程远志求婚,闺女答应后见石南还问起此事。
  既然秦艽有考虑老一辈想法,自然再好不过的事情。
  转瞬间,石南成为别人感情中的第三者。
  文字说不明白,打电话吧,电话聊两句也挂了,直奔家门口去堵人。
  女朋友快成为别人家老婆,才知道着急。
  敲门、按门铃、喊名字,石南全方位呼应,只为把事情说明白,讲清楚。
  门开了,程远志穿着拖鞋,盯着眼前这个没有礼貌的男人。
  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跟他第一次见。
  “程远志,刚刚秦艽发的消息是你发的?”石南上前一把逮着衣领,对方还躲了下,依然被薅住。
  “你谁啊,放开。我可报警了。”程远志听声音好像有点熟悉,一下记不起来,作为侦探受过搏击训练,还是没能闪过对方抓领。
  “报警,我就是警察。”石南拿出证件,亮明身份。
  “石南,你是石南。”程远志一眼看见名字,语气竟然有些兴奋。
  “你们俩别在外面拉拉扯扯,爸出去散步了,进来说吧。”秦艽对石南突然来堵门有些吃惊,对她家这么熟悉的吗。
  “石队长,我们正在合计婚礼请柬邀请函名单,正好石队长也来参加。”程远志边往里面引边说,客气得有些过头。
  “请柬!”石南声音不由提高半个调,进门看客厅红色纸皮摆满一玻璃桌,来真的啊,“这么快,你们还做过些什么?”
  “什么意思,石队长老家结婚有特定习俗吗?”程远志被问得有些莫名其妙,自始至终秦艽没说一句话,他要把话接过来。
  话说这个点,这个男人,这个时候来找秦艽,到底什么关系。
  虽然心里有诸多疑问,还是保持主人家风姿,热心招呼石南入座,去倒水。
  “程远志,你是不是最近也忘记一些事情,记得汤头药膳面馆吗?”石南和他通电话便觉得有些不一样,这次见面更加肯定,和秦艽一样某些记忆被抹掉。
  “知道,胡柴的事情,我查过这家面馆,老板信神佛,看着气色不太好。”程远志回忆起来,片段记忆中依然没回想到曾经与石南合作过。
  “你在里面安装过监控,记得。”石南试着帮助回忆。
  “没有,绝对没有这回事,侦查途径合法。”程远志矢口否认。
  和前面问题比较,态度坚决,不由分说否定偷装摄像头的事,截然相反地让人怀疑。
  石南眼睛闭着,深吸一口气,若不是知道有铜镜存在,肯定把这货暴打一顿,揣着明白装糊涂。
  “好好好,那常思、何郭两人的死,还记得吗?”石南步步紧逼,追问下去。
  “常思与侦探所签过协议,查过些风月事件,这两人的死是知道的。”程远志回答,刚刚进门的偶像现在对自己审讯式提问,好感尽失,“石队长今天来,不是特意找我的吧。”
  “对,找秦艽。”
  “你和秦艽什么关系,这个时候上家门来。”
  “和秦……”
  “不管你是秦艽第几位追求者,现在应该保持理智,如果愿意交程远志这个朋友,请柬收下,以为晚上别再单独来一位女士家里。”程远志把写有石南名字的请柬递出去,他的忍耐已经到极限了,可以包容未婚妻的过去,但是不能让过去的人还来纠缠不清,头上拉屎。
  石南伸手接住请柬,翻开喜庆的红色封面,新郎:程远志;新娘:秦艽。
  想起初次看风月宝鉴中画面,他与秦艽在婚礼现场上,程远志作为伴郎出现,梦境跟现实反了过来,他自己成心爱女人的婚宴座上宾了。
  “能单独跟秦艽说两句话吗?”石南知道这一切来得不真实,可他还是想要一句话。
  程远志默许。
  秦艽随石南来到楼下,记得为数不多几次送她回家,都送到家门口,就是这里,这个地方。
  “秦艽,你短时间想不起来不要紧,可没必要这么快跟程远志结婚啊。”
  “石南,那天你来中医馆,走进房间时候感觉我这辈子都忘不掉你,只是心动而已,我们都是成年人,不能出格。”
  “害怕你后悔,知道吗。有天突然想起来了,有天突然记忆恢复了,发现已经嫁人了,该怎么办。”石南唾沫星子乱飞,在昏黄灯光下映衬出局部小雨。
  “你是后来喜欢上的,我们都要结婚了,才看见你。”秦艽蹲下来,双手抱胸,她对石南的感觉说不明白,可记忆中石南是在订婚后喜欢上,这道坎跨不过去。
  “记忆被抹去了,被篡改了,你和程远志都忘记很多事情,相信我!”石南想去抱抱秦艽,被躲远远的。
  “你别再来找我了,我不能对不起两个人,程远志也好,你也好。已经答应跟谁,就跟谁。”秦艽转身进楼,从安全通道门跑上去。
  黄灯下,孤影的男人拖着长长影子,他没有动力追上去。
  追上去也解释不清楚,心像洋葱剥皮,一层一层透着粉白,一层一层辣着眼睛。
  走出小区后,才发现车没开出来,又折返回去开车,抬头看楼层的灯光,祈祷着千万别留那个男人在家过夜啊。
  秦艽回到屋内,眼角有些浮肿,是泪腺撑出来的现象。
  到桌前继续折着请柬,也没管写没写名字。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程远志冷冷地问了句,新婚在即情况下,前男友找上门来,他没赶打出去,已经是极其有胸怀。
  “以前便认识,没谈过。昨天他来中医馆问诊,说明心意,送了两个手环。”秦艽把戴手上两款手环给程远志看。
  “所以你从昨天才知道,这个男人一直追求你,一直没给你表白。你也觉得他还顺眼,对吗。”程远志瞄一眼手环,他是相信秦艽的。
  “嗯。”
  “哈哈,这男人也真行,没官宣结婚时候不出现,得知将为人妻才想追妻火葬场,平常干嘛去了都。”程远志反而大笑,笑这个男人怎么不知道珍惜,飞走的鸟才会想该叫什么名字。
  “嗯。”
  银月如钩,夜空周边群星闪烁,听说天上出现的星光的体积比月球体积大许多倍,只是因为距离地球远,看起来观感上才会比月球小。
  一辆黑色宝马车穿行在夜晚道路上,城市夜生活开启,总在最热闹几个街区,灯红酒绿下红男绿女寻求精神上的痴白状态,肉体上的纵情享受。
  霓虹灯催动下,胃部喝进去的酒水还没来得及呕吐,他们便把一腔气血扔给不知名的皮囊,任由拍打,任由蹂躏。
  这是开放者捞钱的快消场子,也是屌丝寻求千金一宵夜的温柔乡。
  程远志跟随音乐晃动身体,强大的音浪下,能把一个直挺挺的人拍到心肺出血,只有跟着节拍律动的身体才会安然无恙。
  这里很单纯,只要酒喝到位,就可以得到那个人。
  程远志很讨厌慢慢磨合的感情,在这种场子里花3000买酒水,就能锁定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再多花费点钱,就能带进去男人的血性战场。
  时间短,收tຊ获快,不需要有感情地聊天,只需要迷醉到天亮。
  再过几日就要结婚了,想到以后安逸稳定的日子,挣钱生娃养老婆,还可以找家里透支,能掰起指头算到以后日子多么单调,能想到以后日子多么无聊。
  在婚前彻彻底底放松一把,找回以前的感觉。
  安全,稳定,幸福,白头偕老都以后再谈吧,年轻没有售价,现在必须泡吧。
  石南也来了这里,他是跟着程远志来的。
  秦艽还在纠结和石南多联系一次,对不起程远志。
  程远志的风流韵事全在酒里,这里和他喝过酒的女孩子,只记得她们花名,小红,含笑,珍妮还有琪琪。
  以前认识的姑娘们有找到金主上岸的,有转行卖红酒的,有开花店、服装店的,有搞美业的。
  她们都很少说酒吧里的曾经,奢靡一时,并不会回味一世。
  而男人不一样,时常想起曾经,常常想找回当初的感觉,只有酒精麻痹时候才能找到白月光,只有拥有后才有些许满足。
  之后便是一片狼藉,跟节日绽放的烟花一样,落下满街的碎末和熏鼻的硫烟,人们掩面遮鼻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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