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赵嬷嬷快要坚持不住时,楚月才慢悠悠的开口道,“嬷嬷按了这么久也辛苦了,我还是快些去母亲那里吧,免得让母亲久等。”
赵嬷嬷此刻就算心里再恨,可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楚月穿好鞋,便慢悠悠的往老夫人院子里走去。
到了紫轩阁,还未进门,楚月便听到宁安乐哭诉的声音。
“二妹妹这是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楚月进了门敷衍的行了个礼,便坐下开口问道。
“你们怎么才来?”宁老夫人阴沉着脸,她万万没想到楚月居然敢怠慢自己,看到赵嬷嬷脸色不对,便知楚月定是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今日出去了一天,加之前几日病刚好,实在是没力气,这才休息了一会才来,还望母亲见谅。”楚月温柔得体,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
本想指责她的老夫人,此刻也不能拿这件事来质问了,于是便话锋一转。
“今日你和仪儿乐儿一起去逛街,为何要让她们出那么大的丑?”宁老夫人边用手拍着小女儿的后背,边质问楚月道,
此话一出,楚月故作疑惑道,“今日我瞧二位妹妹都买的很开心,出丑一事从何说起?”
宁老夫人见楚月明知故问,当下tຊ黑了脸,“今日她们姐妹身上忘记带钱,你这个做嫂子的居然不能帮忙解决,你说你有错无错?”说完,宁老夫人则重重的拍了下桌子。
“母亲,此事也不能全怪嫂嫂,要怪就怪女儿不该买那么多东西。”宁平乐知道楚月已经不似之前那般好拿捏了,因此也不敢直接指责她。
“我倒是还好,丢了人便丢了人,只是大姐她在陆府,不知道陆府的人该怎么看她。”宁安乐说罢,眼泪更是扑簌扑簌的往下掉。
一旁的楚月若是不知情,肯定会感叹她们姐妹情深,可深知她们姐妹为人的楚月,此刻只觉着可笑。
提到宁平仪,宁老夫人终是找到了发泄的理由,厉声呵斥道道,“你不过是一未出阁的姑娘,左右不过是爱美了些,可你呢!”
“楚月,你作为永安侯府的儿媳,居然让永安侯府今日丢那么大的脸,居然让你两位妹妹如此难堪!”
“你知错不改!”
宁老夫人一脸怒气的质问楚月,今日之事她的确是生气,若是楚月识趣向自己认了错,再主动弥补,自己也是可以原谅的。
见宁老夫人三言两语的扯在了自己身上,楚月的脸色一下子冷了下去。
见楚月不说话,宁老夫人以为楚月怕了,不禁在心底冷笑,扔她楚月有多么大的能耐,现下不还是得看自己脸色。
想到这里,宁老夫人脸色稍稍缓解了些,“你明日便送些银子去陆府给仪儿,顺便将乐儿今日没买的东西买回来,此事便就此作罢吧。”
听到宁老夫人这异想天开的话,楚月差点笑出来。
凭什么?
“母亲既然说了,那我明日便走一趟,只是不知明日该送多少给大妹妹。”楚月耐着性子问道。
见楚月这么轻易的便松了口,宁老夫人愈加拿捏起来了,“先送五百两吧。”
楚月此刻看向宁老夫人的眼神充满了敬佩,她真是敬佩,眼前这个年过半百的人,脸皮怎会如此之厚呢?
五百两银子,它永安侯府现在一年能赚几个五百两,若不是有自己贴补着,这一大家子,早就去喝西北风了。
“那我明日便去送五百两给大妹妹,两位妹妹有您这样的母亲,当真是让人羡慕。”楚月冷不丁的夸赞起宁老夫人。
宁老夫人一副见了鬼的模样看向楚月。
“如今母亲管家,还劳烦母亲和账房那边通口气,明日儿媳去支五百两银子。”
楚月一番话,让宁老夫人和宁平乐眼里充满着惊愕。
楚月居然让她们掏钱,明明一开始不是这么计划的啊。
宁平乐看向宁老夫人,母亲和自己说她有办法为自己和姐姐挣回面子,还说让楚月大出血。
怎么如今有种倒打一耙的感觉。
宁老夫人迟迟没有说话,楚月也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若是大妹妹的夫家知道我们永安侯府如此慨慷,定会将大妹妹捧着,母亲也不用担心大妹妹在夫家受苦。”
“放眼整个盛京城,谁家出嫁的女儿有妹妹这般福气。
楚月的话让宁老夫人此刻有些骑虎难下,她本意是想让楚月掏钱去问仪儿挣口气,可现下这笔钱要是自己出,可就另当别论了。
“罢了,此事先放着吧,你说的也有道理,仪儿嫁去了陆府,我这个做母亲的也不该插手那么多。”宁老夫硬生生压下想掐死楚月的冲动,一脸平和的说道。
“母亲明智,那玖玲珑明日还去吗?”
“既然二妹妹喜欢,又是爱美的年纪,我们永安侯府家大业大,也不差这些,明日我再带着二妹妹去多选一些,可别让旁人小瞧了我们永安侯府。”
宁老夫人此刻只觉头脑发懵,再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楚月,只能扯着笑应了下来。
宁老夫人吃瘪的样子让楚月顿感痛快,平时用旁人的钱用惯了,自己便舍不得拿出一分,而楚月偏要将这铁公鸡的毛全部拔光!
“母亲脸色怎这样难看?”楚月一脸关切的问道。
“无碍。”宁老夫人现在是一句话也不想和楚月多说。
“母亲既然无事,那儿媳便先退下了。”说完柔身一拜,转身离开了紫轩阁。
待楚月走后,宁老夫人将茶杯怒摔在地上,一瞬间紫轩阁的人全部都跪了下去。
赵嬷嬷见状,连忙将屋内的人全部清了出去。
待众人出去后,赵嬷嬷跪倒在地,“还请老夫人为奴婢做主!”
“赵嬷嬷,你这是做什么?”宁平乐有些惊讶的看向赵嬷嬷。
在宁平乐的记忆里,赵嬷嬷一直是母亲身边最得力的人,就连母亲都会对她忍让三分。
赵嬷嬷一脸怒气的将今日发生在栖月阁的事情说了出来。
宁老夫人此刻真是怒了,“这楚月真是反了她了,在我永安侯府居然敢如此侮辱我身边之人,她楚月一而再再而三的作死,当真以为我拿她没办法吗?”
“来人!”
“将世子请来!”
......
楚月回到栖月阁时,便瞧见了宁钰身旁伺候的人在自己屋门口。
这一大家子,到底有完没完。
楚月微微皱了皱眉头,还是硬着头皮进去了。
楚月一进门,宁钰便阴沉着脸看向她。
“你还有脸回来?”
楚月被气笑了,“这是我的房间,我为何不能回来?”
“我问你,在靖王府发生了什么?莲儿怎会入了靖王的眼睛?又怎会作出那般好的诗!”
楚玉瑶的诗宁钰早就见过,她告诉宁钰,只要她入了靖王的眼,定会暗中帮忙,让他能在靖王面前刷个脸。
可现在楚玉瑶却怀疑自己故意泄露了她的诗,和自己大吵了一架。
“莲儿以前是世子的人,要说了解,世子比我更了解吧?”
楚月此刻死死盯着宁钰,她倒是好奇,宁钰现在是更心疼莲儿被靖王看上,还是更心疼楚玉瑶的辛苦准备付之东流。
“这件事我暂时瞒着母亲,她若是知道此事,定饶不了你!”
楚月冷了脸,“莲儿在我身旁之时便不守规矩,处处不尊重主子,她能到今日,也是自己选的,至于你母亲也怪不到我身上。”
“要怪便怪你们永安侯府家风败坏,管教不严吧!”
若是以前宁钰指责自己,楚月一定会觉着都是自己的错,可现在面对宁钰,楚月只剩憎恨与恶心,哪还会给她留面子。
“你简直不可理喻!”宁钰被气极了,指着楚月挤出这么一句话来。
“不过是一个丫鬟罢了,夫君居然如此在意,不知道的还以为那莲儿是你的女人。” 楚月冷哼一声,嘲讽道。
宁钰瞬间变了脸,“你胡说什么!”
“你这人简直是胡搅蛮缠,哪里还有以前半分的乖巧。”宁钰实在不知道当初那个对自己言听计从的楚月为何现在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你若是没有旁的事情就离开栖月阁,我要睡了。”楚月一脸冷漠的看向宁钰。
她不愿和这个男的多费口舌,若不是为了报仇,她现在绝对不会再看这个人一眼。
宁钰见楚月对自己下了逐客令,当即心里不舒服了起来,“怎么?你我夫妻二人还不能在一起睡?”
楚月听到宁钰的话只觉着恶心,转身就要准备离开。
“你去哪里?”宁钰想要拉住楚月,却被她躲避。
“既然你想在这里睡,那我便把这个地方让给你。”
“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你就应该尽到做妻子的责任!”宁钰大言不惭的说道。
可他完全忘了自己以前是怎么说的了。
“夫君都不能尽一个正常男人的义务,又何必来为难我呢。”楚月鄙睨的看了一眼宁钰,转身离开。
楚月走后,宁钰才忽然后知后觉的发现。
楚月,似乎不在乎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