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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的司机师傅又不熟路,下车的tຊ地方不是温长龄常走的那个路口。她兜兜转转,绕了不少路,到家时天已经快黑了。
  如意当铺外面的灯笼亮了,今天的气温高,谢商正在给门口那盆被晒得蔫头耷脑的丝兰浇水。
  他抽出空,瞧了一眼绕路绕得灰头土脸的温长龄。儐
  “又迷路了?”
  温长龄是有点倔强在身上的:“没有。”
  谢商把浇花壶随手放在一旁,起身,站在檐下:“下次再找不到路,你抬头看灯笼。”
  温长龄抬头,才发现街上灯笼已经都换新了,如意当铺挂的是兔子灯笼,朱婆婆的钟表店也是兔子灯笼,都用彩墨描了色,画得很精致,这些应该就是前几日谢商帮着林奶奶一起画的。
  “你顺着画兔子的灯笼走,就不会迷路。”
  荷塘街前前后后几条街几条巷都挂上了新灯笼,灯笼上面都画了小动物。
  谢商不要开当铺算了,不如做个画师。儐
  温长龄走近一点,谢商很高,她要抬着下巴看他:“你是不是什么都会啊?”
  会点香、会弹筝、会打碟,还会画灯笼。
  “也不是。”
  温长龄觉得他太谦虚了。
  他告诉了温长龄一个很少人知道的、他的小秘密:“我不怎么会用筷子。”他站在丝兰的旁边,郎艳独绝,立如芝兰玉树,“上次你点的酸豆角切得太碎了,我根本夹不起来。”
  怪不得那碟酸豆角他没有动一下筷子。
  温长龄笑了。儐
  屋檐下的灯笼把光摇进了谢商的眼睛里,明亮得像星星。温长龄不爱笑的,至少在他面前不爱笑。
  次日,气温持续升高。
  谢商回了花间堂谢家,他成年之后就搬了出去,不经常来这边。
  他回来玟姨都露出了笑脸:“四哥儿回来了。”
  玟姨是谢老夫人的远房亲戚,在谢家工作已经有三十多个年头了。谢商是她看着长大的,她习惯喊他四哥儿,谢老夫人在世的时候也时常这么喊。
  谢商把从周记带回来的蛋黄酥给了玟姨,那是她爱吃的。
  “怎么还带吃的回来。”玟姨嘴上这么说,心里是十分欢喜的,她先去盥洗房拿了消毒毛巾给谢商擦手,然后才朝客厅喊道,“老先生,大先生,四哥儿来了。”儐
  谢商的爷爷谢景先先生有三儿一女,谢商的父亲谢良姜是长子。
  谢良姜看着像位儒商,身上的西装裁剪妥帖、做工考究,金丝工艺的胸针别在衬衫第一颗与第二颗纽扣之间的平行位置上。
  “留下吃饭吧。”
  他就只说了这么一句,然后继续看他的电子新闻。
  谢商答:“还有事。”
  父子间很生疏,几乎没有交流。谢良姜和谢商的母亲苏南枝女士在十年前就离婚了,不过这不是他们父子关系生疏的原因,谢商从小就和谢良姜不亲近,和小叔谢清泽关系最好。
  谢景先在一楼书房旁边的房间里,谢商敲了门,第一下轻,后面两下重,然后退后,等里面回应。儐
  这是敲门的礼仪。
  “进来。”
  谢商推门进去。
  这间房以前是谢清泽的房间,现在里面搬空了,只有遗像。
022:高级调香师谢商
  这间房以前是谢清泽的房间,现在里面搬空了,只有遗像。肂
  谢景先有四分之一的西方血统,瞳孔的颜色偏金黄。到了谢商这一辈,只有他的瞳孔像了几分谢景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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