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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戟买回来的是一条约莫二斤重的草鱼。

林宝初也好久没吃鱼了,馋的不行。

本想做烤鱼的,可烤鱼需要很多调料,这里又都没有,她只能做鱼片。

将那二斤重的鱼刮鳞,一半切块,一半切片,鱼头和骨头用盐简单腌制,一会儿煲汤。

鸡枞洗好,林宝初走出厨房。

在后院原来的菜地和篱笆墙角,摘了些乱七八糟的野菜,就又回了厨房。

下过雨后,后院的泥地里长了很多草,那些草被林宝初拔了。

沈戟又好奇又期待。

他都不知道,原来那些草也可以吃。

后院的野菜长得矮小,林宝初想着反正过两天就要整理菜园种蔬菜了,就把它们全都拔了。

香茅草去腥,荠菜和马齿笕一会儿下鱼汤。

假蒌、薄荷叶,煎鱼块的时候可以下锅炸一下,给鱼块提味。

太阳完全落山了,只留下天边烧红的云。

也没白天那么热了。

丰耕县街上的小院,整齐划一的升起炊烟,呼喊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渐渐变得频繁。

每日短暂的和乐,随夜走来。

“吃饭吧。”

今晚月色很好,晚风也清凉,林宝初就在厨房门口支了桌子。

那堆了大半院子的甘蔗,今晚就得切出来,他们吃完饭还得继续干活。

“好。”

沈戟把手上的甘蔗切完,就起身去洗手,出来时还顺便盛了两碗饭出来。

晚风吹得有些急,烛火已经不管用了。

凭月色,沈戟也能看清桌上的菜。

果然,只有林宝初得空的时候,他们才能吃上一顿正经饭菜。

等农忙结束了,他想每日都能吃上她做的热饭热菜。

“夫人,你在墙角放碗作甚?”

沈戟等她吃饭,林宝初却端了一个碗,放到厨房的角落去了。

“这是鱼头和鱼骨渣,我熬汤时滤出来的,放在碗里引野猫来吃,咱们家老鼠太多了。”

衙门很大,旁边还有个地牢,老鼠泛滥成灾。

林宝初把煮汤时捣碎的鱼头和鱼骨拿来引野猫,希望能引来城里的猫,治一治老鼠。

家贫、家破没关系,一点点去改变吧。

“夫人一来,野猫都有的吃了。”沈戟很喜欢现在这样。

自从林宝初来了之后,他才觉得,自己过上了真正的日子,以前那些都只是活着罢了。

“你别叫我夫人夫人的,听着怪生疏的。”

这几天老听村民们喊她‘夫人’,沈戟也喊,林宝初都怀疑自己到底嫁给谁了。

“那叫什么?”

“叫我名字啊,我不是也一直叫你名字吗?”

沈戟在心里尝试叫了她全名,听着感觉比夫人还要疏远。

“那便叫阿宝吧。”

这个称呼,他很喜欢。

林宝初不喜欢!

她皱眉问:“能不能换一个?这个太土了。”

“不换。”

沈戟难得一次没有顺着她的意思,语气很倔,沾沾自喜。

清澈愚蠢的小王爷……

林宝初脑海中第一时间闪过的词就是这个,她夹了一块鱼到他碗里,气鼓鼓道:“吃饭!”

“阿宝做的饭最好吃。”

不过是换了个称呼,沈戟就感觉自己做了什么很了不起的事儿一样,处处在炫耀。

“阿宝,这个鱼为何一点儿都不腥?”

他以前吃的鱼,不管是自己做还是在饭馆里吃的,都腥得不行。

吃完嘴里浓浓的鱼腥味久久散不去,喝多少杯茶水都没用。

可林宝初做的鱼,不仅没有腥味,还鲜香不已。

“因为下锅前我用茅草、薄荷、黄酒和姜丝腌制过,腥味没那么大。”

林宝初舀了一勺鱼片野菜汤泡饭,目光投在远处的大街上。

衙门后院的位置,就相当于前世公交车最后一排的中间座位,正对着街道。

街边两旁的铺子全都在天黑之前关门了。

取而代之的是和他们一样,为了省油灯,在月光下吃饭的大伙儿。

沈戟学她用鱼汤泡饭。

浓白的鱼汤里,绿色的野菜做点缀,白饭一拌,好吃极了。

再加上清炒鸡枞和香辣鱼块,一淡一重的口味互相纠缠又中和,口腹都满足!

“阿宝,我还想吃仙草冻……”

上次十二村的村长过来,都把他的仙草冻吃完了。

林宝初又一直忙地里的事情,他都好几天没有吃仙草冻了。

“厨房的灶上正熬着呢。”

天气炎热,他们两人每天早出晚归,在外面吃足了暑气。

林宝初渐渐感觉头昏脑涨、浑身乏力,这是中暑的前兆,她也需要仙草冻解暑。

“好香…好香……”

二人正吃着饭,只见大街上一个黑影快步朝他们的方向跑来。

那人直接推开围篱,闯进院子,来到桌前,伏在桌上猛地吸了口气。

林宝初不禁皱眉,暗暗打量这个闯进来的人。

她来这儿也快半个月了,没见过有人敢硬闯衙门的。

眼前这个山羊胡老头,竟敢不打招呼就进来,而且手里还端着碗,不客气地夹他们桌上的菜!

沈戟好似司空见惯般,淡然道:“许太医有何事找本王?”

本王?!

林宝初用更加惊诧的目光看沈戟,她还是第一次听到他以本王自称。

气势凛人,霸气侧漏。

“小王爷,这是什么?怎么那么好吃!”许良弼沉浸在香煎鱼块的美味中无法自拔。

压根儿不在乎二人怎么看他。

林宝初凑过脑袋,问沈戟:“他谁啊?”

沈戟答:“许良弼许太医,因未能及时治好贵妃的顽咳,于两年前流放。”

许良弼没有被全家流放,只他一人在丰耕县,家人都在盛京,归期未定。

“只是因为没治好咳嗽就流放?”

林宝初一头黑线,盛朝的皇帝该不会是个暴君吧?

“那程书益呢?他被流放的原因是什么?”

沈戟稍微回忆了一下此人。

后道:“四年前的新科状元,在翰林院编修不到一年,被人排挤,于三年前流放。”

“这么听来,他们也没犯什么大错啊,这就被流放了?”

难怪她觉得丰耕县虽为流放之地,除了土地贫瘠和穷苦之外,民风还是很淳朴善良的。

敢情这里并没有什么杀人放火的大恶之人。

“那你呢?你又是因为什么被流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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