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齐昭怔怔地盯着这几个字，眼神有些空灵。
第一年的时候，好几个夜里，她梦魇的时候，还是会梦见傅暮烟。
脊背绷地很紧，白逸尘不知为何，只是轻轻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安抚她的情绪。
心中莫名生出一分不安，他问道：“你……认识？”
怎么会不认识。
她的睫毛颤了颤，就像蝴蝶展翅时的颤动：“一个不重要的人。”
白逸尘的眼眸垂了垂，视线又重新投到了这个三个字上。
“那边备了些吃食，先去吃些，其他的到时候再说吧。”
贺齐昭应了声好往前面走了几步。
白逸尘加快了几步，并步走到了她的身侧。
军营里面没什么好吃食，贺齐昭也没打算让他们额外去准备。
不过也知他们身份尊贵，倒也做了些肉饼。
一个刚刚下肚，白逸尘不动声色地将自己面前特意留下的肉饼推了过去。
“我够了，你自己吃吧。”贺齐昭直接说道。
其实还是有点饿的，只是饿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
况且她也不是不同人事，再加上阮尊悦时常怕她还纠结于从前，也说过一些男女之事。
白逸尘的心思她不是不知道。
但也没打算要和他说出个所以然来。
夜晚来得快，两人也分帐休息去了。
莫名的，贺齐昭又梦见了傅暮烟。
梦见他时常去她跳下的那条江边发呆。
梦见他说：“哥哥错了，哥哥想你了。”
还有他抱着她的灵牌，夜夜哭泣。
贺齐昭以一种及其平静的姿态醒了。
眼睛轻轻睁开，看着漆黑一片的头顶，然后眼泪无声无息的落下了一滴。
然后淹入枕巾，再也没有了其他的动静。
另一边。
自打楚萧残了后，军中便没有了他的位置了。
傅暮烟拿了楚萧的一些罪证再去请罪，圣上小惩大诫了一番，反而是让傅暮烟入了营。
原因无他，现在站队的人需要制衡，圣上需要一个人做自己的刀。
傅暮烟的出现，正合适。
进了军营后，傅暮烟暂时也没有什么大动作，只是在收集一些人的罪证。
然后将他们一个个送入牢狱之中。
而其中最不好过的，便是楚萧。
傅暮烟让他一直待在军营，把曾经施加在贺齐昭身上的一切，在他身上也用了个遍。
自打贺齐昭死后，又知道自己的心意后。
傅暮烟夜间很难入睡。
这夜，他又一次来到了军营的一处僻静角落。
楚萧就在这里。
帘帐掀开的瞬间，楚萧浑身一抖，将自己蜷缩在了角落，手上还拿着不知从哪里寻的木棍。
看见傅暮烟的瞬间，楚萧有些发怵，但还是恶狠狠地说了句：“别过来。”
傅暮烟对他的话熟视无睹，反而熟练的夺过木棍，将怀里的小刀拿了出来。
楚萧身子往后退了退，脚上带着铁刺的铁链发出了一阵喧闹的声响。
傅暮烟捡起地上的一块布，直接塞到了楚萧的嘴巴里：“真吵。”
“为什么每次来你都要闹出这些动静呢。”
傅暮烟轻轻说着，手上的刀在楚萧的小腿上扎了洞，又旋了一圈。
呜咽声透过布传出，反而让加重了手上的动作。
“你不是说，香菱当时受辱时都乖乖的，不发出声音吗？为什么你学不会？”
当初楚萧还有些不甘，经常会拿话刺傅暮烟。
说贺齐昭如何承欢，说她如何痛苦。
现在傅暮烟将这一切都报复在了楚萧身上。
似乎也只有这样，傅暮烟才能压下些许内心的痛苦。
还有一些如噩梦般疯狂往上涌的病态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