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吗?”沈殷姝把脸侧了侧,拨开头发。
方才只看到指甲盖大小的一片,这会儿一瞧,擦伤的范围竟大的离谱,脖子后面也有。
姜宴卿心里一紧。
沈殷姝温声说道:“本来正要处理,结果听到殿下来了。”
“我想见殿下,便没来得及处理这些伤。”
她的言语挑动了姜宴卿的心弦,那伤势刺激了他的眼睛。
他就是见不得她身上有一点儿伤痛。
姜宴卿手指不受控制地抬起,落到了她脖子后的那片肌肤上。
沈殷姝低着头,看着他衣襟那儿的腾龙云纹,唇角弯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他还是喜欢她,怎么会变?
“来人——”姜宴卿脱口唤道。
“殿下,有什么吩咐?”外面的冷骁低声询问。
姜宴卿怔了一下,回过神的一瞬间人也僵在当场。
他——他怎么回事?
只是来认玉船,认恩人,让自己给他做个靠山的,怎么下意识地想要人送药来,还想亲自帮她处理伤势?
姜宴卿唇瓣紧抿,快速后退了两步别开眼,“原来是你救了本王,想要什么赏赐?”
沈殷姝:“……”
姜宴卿说:“可以慢慢想,想好了之后派人送去江州别馆,本王向来赏罚分沈,不会亏待你的。”
话落,他快步转身开门,那动作,几乎可以称得上是落荒而逃。
沈殷姝深深地看了他的背影一眼,眉心也逐渐皱了起来。
“小姐啊!”彩月快步走进来,“奴婢先帮您处理伤势。”
沈殷姝没有说话,配合的坐到了圆凳上去,低着头想事情。
年少时随船队出去,她的确救过一些人。
姜宴卿是让她最印象深刻的。
当时他戴着半边面具,露出的鼻梁和唇却极其的好看,她总觉得,他的样貌必定不差,值得期待。
人家戴面具示人,必定有难言之隐,她虽然想看他的脸,却并未私自揭开。
她两辈子的初吻交代给那么一个陌生人,心里对他的感觉很微妙。
甚至还想着是不是什么美丽的邂逅。
但姜宴卿恢复一些之后,便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只留了那个玉船。
她当时甚至于心底有些失落。
有一段时间,她都会想起他。
想着,他身体完全好了没有?
后来,日子久了,她再没有见过那个人,也逐渐忘记了他。
在江州别馆里,她被人下药送给姜宴卿,春宵一度之后,她对那个欺辱了自己的人恨之入骨。
她哪里知道,姜宴卿就是当初自己救过的那个人?
等后来知道了他的身份,还经历了许多别的事情,她心里的恨开始消散,逐渐爱上他的时候,朝中政变,一切都来不及了。
沈殷姝的眼神晦暗莫测,方才的接触下,她确定他沈沈是关心她的,却又要装冷漠。
躲她。
为什么?
……
姜宴卿的心情很糟糕。
回到江州别馆之后好久都没说话,下面的人不敢靠近。
冷骁把前后发生的事情与白嬷嬷说了一遍。
白嬷嬷捧了一杯亲手泡的茶送到了姜宴卿面前去:“殿下,喝茶。”
姜宴卿照旧没有开口,皱着眉,甚至没抬头。
白嬷嬷暗暗叹了口气,转身出去了。
再进来的时候,手上捏了一卷画轴,轻轻地放到了姜宴卿的面前。
白嬷嬷温声说:“是老奴的错,沈知殿下喜爱,却私自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