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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话音一落,我才猛然想起了那辆沉默行进出城的马车,那一抹熟悉的衣角,必是池清月无疑。
她是真的离开了。
我怎么也没想到,我不顾一路风霜雪影往侯府赶去想要留住她。
怎知她竟然连一刻都等不及,要在我出殡之日就离府而去。
而造化却偏偏如此弄人,竟叫我与她生生擦肩而过!
憾然和悔恨席卷心潮,我忍着翻涌的情绪问:“夫人可曾提过要去往何处?”
侍女连头也不敢抬,只仓皇跪伏在地,反复念道:“奴婢不……不知,请侯爷饶命!”
她怕得连连发抖,显然是将我当成了地府爬出来的鬼怪。
“你仔细瞧清楚,本侯究竟是人是鬼?!”
侍女小心地觑了眼我日光下的影子,嗫嚅道:“夫人只说……要离京远走,无有归期。”
无有归期……
寒雪料峭,我立在廊檐之下,衣袂一角翻飞作响。
只觉一颗心沉坠至谷底。
仔细翻遍了脑海中的所有细节,却寻不到一点有关于她会去往何处的线索。
七年来,我竟一点也不曾了解过她。0
念儿拉了拉我的衣角,稚声问:“爹爹,她曾说自己有了喜欢的人,会不会是去寻他了?”
我顿时恍然觉悟,又觉得心头窒闷。
池清月从未离开过侯府,是从何时有了这么一个不见经传的心上人?
“茯苓在何处?把她带来。”
整个安定侯府内,最了解池清月的,恐怕只有这个跟在她身边数年的丫鬟了。
茯苓见到我,表情亦像见了鬼,我却没了耐心再多说,直言问。
“我不在府内时,可曾有过什么人屡次找过夫人?”
茯苓战战兢兢道:“回侯爷……不曾有过,除了各府宴席,夫人很少出过府门,也很少见外人。”
我观她神色,不似作假。
仔细回想片刻,不禁嗤笑一声:“她素来思谋甚多,恐怕有心上人是假,不想再与我扯上关系才是真。”
她若爱得是旁人,那滴泪又怎会让我复生?
思及此,我便越发笃定,是我过去伤她太深,她只是在与我置气罢了。
“去追吧,爹爹。”念儿抬头看向我:“才一刻钟罢了,追得上的。”
我思忖着,点头吩咐道:“备快马。”
“念儿,你留在府里。”
我向他嘱咐了一句,随即翻身上马,急往城外赶。
因为不知池清月的具体去向,我只能沿着官道策马奔驰,乞求不曾走错。
急切之心,飞雪亦不能阻。
不知追赶了多久,风雪漫卷之中,隐隐现出一辆马车的踪影。
我心下大喜,嘶声喊道:“池清月!”
然而声音尽数被霜雪卷盖,马车不曾缓速分毫。
但像是似有所感一般,马车车帘被一只素手撩起,池清月看了过来。
我的心顿时提了起来,正想要张口说些什么,却见她又神情淡漠地放下了车帘。
我抿着唇,扬鞭纵马,不断念着:“快些,再快些。”
就在即将追赶上马车之际,身后马蹄声踏雪而来。
两名禁卫勒马在前,阻拦住了去路。
我急忙勒紧了缰绳,只耽误这数秒,池清月的马车便已隐没入风雪,扬长而去。
我顿时怒从心起,正要发作,便听身后一道尖细的声音高声喊道。
“侯爷,陛下有旨,召您入宫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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