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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氏一听,立刻来了气。
  “为什么?”她梗着纤细的颈部,声音又尖又利,“难道就因为那丑女救了你,你就可以假公济私?”
  “我就假公济私了,你有意见?”胡大海叉着腰,一脸挑衅的向她看去。
  他长年负责押送犯人,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群难伺候的主儿。
  明明都成了落地鸡,竟还把自己当成了高高在上的凤凰!
  孙氏也来了脾气。
  “当然有意见!”她猛的一转身,开始煽动大家的情绪,“大家都是流犯,凭什么分什么三六九等,凭什么她就有特权?”
  “某些人可别以为自己是官差就了不起,真惹毛了我们,我们就不走了。”
  “到时候你不能在规定时间内到达大西北,我看你怎么交差!”
  被这些官差们当狗似的驱逐了几天,众人心里本就憋屈的很。
  如今听了这话,气越发不打一处来。
  “对,我们都不走了,有本事一刀杀了我们!”
  众人听了,也直接坐下不肯再走。
  他们也想要沈婉的待遇,也想顿顿有不花钱的白面大饼!
  见一众流犯竟敢造反,几个官差不由的变了脸色。
  如果不能在规定时间内到达流放地,按照规定,他们可是要受严重处分的。
  老大也真是的,又何苦为了一个丑女与众人为敌呢?
  想报恩有很多办法,又不是非得去赶集。
  “你们该不会以为老子不敢动手吧!”胡大海立刻恼了,直接从腰间抽出明晃晃的大刀,“从京城到大西北路程遥远,又得穿越过毒瘴森林,死上几个人再正常不过了。”
  “来,你们哪个想先试试老子的大刀锋利不锋利?”
  话音未落,他手里的大刀便径直向一妇人头上砍去。
  “我走,马上走!”
  那妇人吓的魂飞魄散,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双腿汩汩流下。
  顿时,闷热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尿骚味。
  胡大海冷笑一声,又将大刀对准一个男人的头部:“你呢?”
  “我也走!”那男人鸡啄米似的点着头,磕磕巴巴地说,“我保证,绝对不会拖后腿的。”
  胡大海满意地点点头,目光最后落在了孙氏身上。
  “走……我一定走!”不待他问,孙氏吓的连忙说。
  胡大海冷笑着,丝毫没有掩饰眼底的鄙夷:“还要去集市吗?”
  “不不不,我哪儿都不去!”孙氏白着脸,连忙说。
  胡大海撇了撇嘴角,这才将长刀抽了回去:“算你还识相。”
  “我让沈家妹子去集市,是因为她精通医术,让她帮忙买点药。”
  “你说我有私心,这的确是真的。”
  孙氏一听,连忙狗腿似的说:“不不不,你这也是为了我们好。”
  “如果你身体出了问题,那我们路上该怎么办啊。”
  看着她那副奴颜婢膝的模样,沈婉不禁一脸鄙夷。
  堂堂国公府的颜面,都被这女人给丢光了。
  “你要去吗?”谢慕白盯着她,不动声色地问。
  沈婉点点头:“我采的这些草药再不卖就烂掉了。”
  “等卖了钱,我们路上也不用这么拮据了。”
  谢慕白闻言,眼底掠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怎么了?”沈婉有些诧异,“哪里不舒服?”
  谢慕白伸出大手,将那只瘦瘦的小黑手紧紧包裹其中。
  她的手好小,好软,比小孩子的竟大不了多少。
  沈婉被大反派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了一跳。
  她刚想抽回,一个冰凉的物件却落在了掌心。
  “这个给你。”谢慕白淡淡一笑,收回了大手。
  沈婉低头一看,只见掌心里赫然有着一只极为精巧的玉带钩。
  抄家时,黄公公将镇国公府掘地三尺,唯独遗漏了躺在担架上的谢慕白。
  其实他身上也没什么东西,唯有腰带上的玉带钩还值几个钱。
  这大反派什么意思,难道想让她帮忙买点东西?
  沈婉刚想询问,谢慕白却挺直了身体,淡淡地说,“快吃饭吧,别让官差等太久。”
  沈婉不解其意,不过也没多想,毕竟大反派的心思可不是每个人都能搞懂的。
  饭后,她给谢慕白喂了药,又将他抱到了架子车上,这才和胡大海等离去。
  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谢慕白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仿佛遗失了某种重要的东西一般,就连官差和他说话都没听到。
  他心情不好,可沈婉却开心的很。
  自从来到这儿,她还是第一次赶集。
  这小镇虽然穷了点,但人却不少,实在是热闹的很。
  有卖糖人儿的,有卖红豆糕的,还有各种新鲜瓜果蔬菜。
  沈婉先陪胡大海去抓了几副药,又将自己带的草药卖掉。
  路边的草药根本值不了几个钱,所以她悄悄将空间里的药材又加了些进去,竟然也有小小一笔钱!
  沈婉将药递了过去,笑着说:“这就是方子上的药,以后按时吃就行了。”
  “妹子,麻烦你帮个忙。”胡大海接过药,笑着递过一张纸和几块碎银子,“有些女人用的东西我也不懂,得麻烦你帮忙买了。”
  “我还得买其他东西,到时候我们就在这药铺汇合可好?”
  看着他那灿烂的笑脸,沈婉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好啊!”她接过钱袋,笑着和胡大海告别。
  见她走远,一官差有些担心的向胡大海看去:“老大,这女人万一不回来怎么办?”
  胡大海收起脸上的笑意,目光变得凝重起来。
  官差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老大是有心放这女人一马!
  “那怎么不干脆把谢慕白一起带来?”他有些不解。
  胡大海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骂道:“你忘了他姓什么?”
  官差一拍脑袋,这才回过神来。
  此次流放皆因镇国公府而起,如果谢慕白这个主犯跑了,他们还有命回去交差吗?
  而沈婉则不一样,她一女流之辈,即便跑了也掀不起太大风浪。
  如果上面要查,随便编个理由就能蒙混过关。
  “走吧。”胡大海转过身,冷冷地说,“快点买东西,尽快上路。”
  官差听了,笑道:”急什么,时间还早着呢。”
  “怎么不急?”胡大海没好气地说,“再不急的话,那女人就能追上我们了!”
  他看的出来,这丑女对国公府那位世子很是在乎。
  如果不把她甩掉,她怕是不会主动离开的。
  流放路上太苦了,更何况那位世子爷对她又是淡淡的。
  离开,或许对她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
  两人胡乱买完东西,便抄近路追上了队伍。
  看到胡大海回来了,谢慕白下意识的往他们身后看了一眼。
  果然,没有那丑女。
  虽然早就猜到结果,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竟然有些隐隐作痛。
  可他并不后悔。
  她没能治好他的腿,同样他也没护她一世周全,如此甚好。
  见官差回来了,众犯人们便纷纷上前拿自己代买的东西。
  孙氏买了点布料,准备做件换洗的衣裳。
  她不会针线,这活自然是几个妯娌的,毕竟她们也不能白吃她的大饼!
  “咦,沈婉呢?”她一抬头,却没看到那丑女的身影,不由的眼睛一亮,“她是不是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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