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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淮复漫不经心地起身,整理着衣服,从容地负手而立,“你不肯自断,本督只能如此。”
  “这药三日内会取你性命。”
  “婚期正好在三日后。”
  沈栖月紧紧地按着腹部,满头大汗,“你就不怕这三日之内我将你的秘密公之于众?”
  “你要我死,我定会拉个陪葬。”
  萧淮复负手而立,背过身去,语气透着森然寒意:“一个将死之人的话,对本督不会造成太大的麻烦。”
  “但你算计本督,还想嫁给本督。”
  “必须死!”
  说罢,他慢悠悠地抬步而去。
  沈栖月紧紧地攥着被褥,指关节发白。
  杀她的理由,仅此而已?
  果然是手段狠辣,令人闻风丧胆的东厂督主。
  她强忍着疼痛,坐直身子。
  “督主,我们打个赌如何?”
  “赌你会在三日内给我解药。”
  听到这话,萧淮复脚步一滞。
  “三日内,南方应有噩耗传来!”
  “若我所言应验,便是我赢了,届时还请督主奉上解药,八抬大轿,风光娶我进门。”
  她声音清洌,不卑不亢,不是恳求也不是交易。
  反倒透着几分高高在上的冷傲。
  萧淮复脚步一滞,那一瞬感受到了说话之人的几分傲骨,让他心中生出几分探究。
  沈栖月紧盯着萧淮复的身影,见他沉默,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萧淮复才轻嗤一声——
  “那你必输无疑。”
  说罢,他冷漠抬步离去。
  但他此意,便是应了这个赌约。
  沈栖月松了口气,捂着腹部倒在床上,疼痛难忍,试着按了两处穴位,腹部疼痛才有所减缓。
  挨了沈轻鸿的一掌,如今又被那死太监灌了毒。
  浑身疼痛,真是折磨。
  她心中正憋着气无处发泄。
  便见那罪魁祸首沈言蕴得意洋洋的走进了房间里。
  “真可惜,这样都没死。”沈言蕴语气惋惜的缓缓走到床边。
  “不过你这贱命,早晚要被老天收了去的,敢回京都跟我争,这就是你的下场。”
  沈栖月心中腾起一股怒火,一把揪住了沈言蕴的衣领。
  她可不是那逆来顺受的沈栖月,她可不需要沈家人的关心和疼爱。
  更容不得旁人欺辱!
  沈言蕴丝毫不怒,反倒带着一丝得逞的笑意,“你敢伤我试试,这里是……”
  “啪——”
  话还未说完,沈栖月便已是一个巴掌扇了过去。
  沈言蕴震惊地看着她,“你敢……”
  “啪——”
  又是清脆响亮的一巴掌。
  沈言蕴恼怒地瞪着她,但随即又癫狂般的得意笑了起来。
  “你很恨我吧?恨我抢走了你的家人,抢走了你的侯府千金位置,抢走了你的所有。”
  “甚至你的养母!”
  沈言蕴那得意的样子,让沈栖月回忆起。
  昨日大婚,沈言蕴便是拿她养母的信,逼迫她去偷督主的东西。
  她才潜入了督主的房间。
  一个月前,沈栖月的养母和妹妹一同陪着她来京都寻亲。
  沈栖月回到侯府后,因为府里规矩多,不让她出门。
  所以至今没能见到养母一面,也不知道她和妹妹怎么样了。
  如今听沈言蕴这得意的语气,她养母难道也出事了?
  沈栖月揪住沈言蕴的衣领,厉声问道:“我养母呢?”
  沈言蕴见她着急,却故意避而不谈,笑道:“妹妹,当初你回到侯府的时候,我就给你算了一卦。”
  “是大凶。”
  “你早晚会折在京都城。”
  “这是你的命,怨不得旁人的。”
  沈言蕴是从高人那里抱养回来的,当年沈栖月与家人失散后,沈母得了失心疯,遍请名医无果。
  最后是听了高人的话,抱养了沈言蕴,沈母的失心疯才治好。
  沈言蕴会看相算命,这是她最为得意之事。
  没少拿这些话来打压沈栖月。
  可在她悬天门大天师面前,宛若跳梁小丑。
  她揪住沈言蕴的衣领不放,冷声威胁:
  “我也送你一卦,把养母的信给我,否则你今日会有血光之灾!”
  沈言蕴轻嗤一声,“我就不给,你能如何?”
  闻言,沈栖月握紧了拳头,一把掐住沈言蕴的脖子将她按倒在地。
  拳头毫不客气地挥了下去。
  打得她头破血流。
  动静引起外头的护卫注意,立刻赶来拉开沈栖月。
  沈栖月及时地从沈言蕴的身上找到了那封信。
  还来不及拆开看。
  便被护卫拉住带出了房间。
  “沈栖月你等死吧!”沈言蕴气得跳脚。
  沈栖月回头看了她一眼,冷笑一声:“说你有血光之灾,你怎么还不信呢。”
  “姐姐,从今以后,京都风水师之列,有我没你。”
  -
  正厅。
  爹娘和兄长们此刻正坐在椅子上,气氛凝重地商议着什么。
  沈栖月被带来时,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充满了失望和生气,都沉默着。
  直到沈言蕴哭着走进厅内,众人瞬间变了脸色,从椅子上起身。
  “言蕴!你怎么了?谁伤了你啊!”二哥冲在最前头。
  “蕴儿……谁将你打成这样!”沈母又惊又怒,心疼得红了眼眶。
  沈言蕴一脸委屈地看向了旁边的沈栖月,“栖月她……认为是我陷害她……”
  此话一出,二哥恼怒万分。
  甩手便是一巴掌打了过来。
  却被沈栖月一把抓住了手腕。
  她抬头看着沈轻鸿,眼神冰冷质问道:“你杀了我一次,还想再杀我一次吗!”
  沈轻鸿浑身一僵。
  一旁的沈晦明脸色难看呵斥道:“够了!”
  “还嫌闹得不够难看吗?”
  “孽障,跪下!”
  沈晦明厉声呵斥。
  沈栖月却巍然不动,没有丝毫惧意,眼神冷漠地看着沈晦明。
  凝神之际,她一眼便看到了沈晦明身后滔天之浪,一叶孤舟被浪花顶至最高处,齐日之高,随时有覆舟之险。
  这是她所看到的沈家之运。
  提醒道:“侯府之势,如日中天,需万事谨慎,容不得一点异心!否则犹如孤舟翻浪,全家覆灭。”
  “沈言蕴怕我争夺地位家产,故意设计害我,侯府迟早会毁在沈言蕴身上!”
  “若不赶她出府,五年内,侯府必走向灭亡!”
  她那认真而深邃的眸子,让沈晦明头一次感到后背发凉。
  这沈栖月怎么像是变了个人。
  那坚定不容置疑的眼神,让他心里有些动摇。
  难道她真是被陷害?
  沈言蕴心头一震,连忙说:“爹,侯府的运势的确会不断下滑,但这一切,都是沈栖月带来的。”
  “我之前一直没说,是怕成了挑拨你们关系的罪人。”
  “但如今栖月所为,让我不得不说出实情!”
  “我早就算过了,沈栖月会毁掉侯府!她回到侯府的那一刻,就已经坏了侯府的运势。”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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