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艳容沉默很久,但是他听到了有泪砸在地上的声音。
看着女人红肿的眼神,他又烦又燥,只是那时候不明白,其实内心还有丝愧疚。
“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动不动就哭。”
可是好半天,他说出的话,又是这么冰冷的一句。
房间内气氛更冷了。
他默默的看着女人抽泣,拧着眉,手也攥紧了拳。
“我只是担心你。”
最后,曾艳容只说下这句话,便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那一整晚,胡运恒都没睡着,有好几次,来到女人的房门口,手抬起又放下,却还是没有敲响那扇门。
如今再回想,他真的很后悔。
看着楼下,那对小情侣紧紧的抱在一起,男人不禁勾起了唇,发出自嘲一笑。
“要是我早点明白自己的心意,是不是就不会是现在这样的结局了。”
可老天爷,却不会再给他这个机会了。
小情侣早就和好离开了,胡运恒却站还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回神。
这一晚,没人知道他想到了什么。
一会儿神情悔恨,面露忧伤。
一会儿又突然笑出声,望着星空满目柔情。
……
次日一大早,秦母就赶过来了。
知子莫若母。
看着男人下巴的胡茬,疲惫的双眼,就猜到又是一整晚没睡。
没有去拆穿,只是拧开保温盒,到处里面的热粥,正要去用勺子喂时,被拦住——
“妈,我都多大的人了,我自己来。”
才出口,秦母就红了眼眶,摸了一把眼泪:“你多大都是妈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当初就不该听你的要当兵,你这傻孩子受了这么重的伤,都不告诉阿妈。”
“要是你出了什么事,你让妈的下半辈子该怎么活。”
胡运恒眸色微暗:“妈,成为一名军人,是我的梦想。”
知道儿子的脾性,秦母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上午,医生来检查后,就办理了出院。
尽管秦母再三劝说,胡运恒还是回了部队,他是团长,有他的职责。
刚到办公室,就有人敲门。
政委向启鹏看着胡运恒:“墨杰,你这小子,还真是把军区当家,生病了都不在医院带着。”
胡运恒笑了笑,知道他这个好兄弟是在打趣自己。
他没在意,只是说:“我离开的这两日,大家的训练没落下吧。”
向启鹏无奈地笑了笑,将手里新兵考核的成绩递给他。
“你真的油盐不进,典型的工作狂。”
胡运恒没说话,只是翻开了那份考核成绩表。
见状,向启鹏也没只说了一句:“那行,你慢慢看,我也去忙了。”
男人这才点了点头。
走到门口,政委还是不放心地提醒了一句:“注意身体。”
之后,又摇了摇头。
徘徊在门口许久,才离开。
过了一会儿,胡运恒看完了考核表,心中大致已经有了清晰的安排。
下午三点。
小张推开门:“团长,你找我。”
胡运恒抬头:“姚燕玲最近怎么样?”
闻言,小张立刻说个不停:“姚同志最近倒是挺安分的,这两日都在家里,哪也没去,不过也没出来。”
胡运恒听得眸色深沉。
小张走上前,继续说:“团长,咱真的要放她一码吗?”
放在办公桌上的手下意识收紧,胡运恒又一次看向桌上曾艳容的照片,在心里喃喃自问。
“妞妞还那么小,亲生父亲在牢里,母亲又犯了那些错误的事,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小孩子的伤害降到最低。”
“团长?秦团长?”
见胡运恒不说话,小张又喊了几声。
胡运恒这才从思绪里抽离出来,对着小张说:“先去落实妞妞的学校,这件事,晚点再说。”
可还没来得及说完,电话就响了。
莫名的蹙眉,他接起,就听到里面说:“团长,有市民打来电话,说是姚燕玲同志带着孩子站在江边要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