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怀晏感觉自己像是置身于暖炉之中。
周围是熟悉的地方——忠义侯府，梅苑。
也就是桑宁月从前住过的院子。
他有些茫然地环顾四周，他不是在将军府吗？怎么现在身处梅苑？
容怀晏抬脚走了进去，院里有一抹熟悉的倩影。
他当即便停住了脚，愣在了原地。
容怀晏眨了眨眼，下意识地喊出了口：“宁月。”
背对着他的女子听见声音的那一瞬身子僵了一下，随即便回过头看向他。
看清那张脸的那一刻，容怀晏便红了眼眶，瞳孔颤动着。
桑宁月站起身，脸上挂着柔情的笑容：“侯爷，你回来了。”
容怀晏站在原地迈不出步子，连呼吸都有些不畅。
桑宁月不解地看着他：“侯爷，你怎么了？”
说罢她便走到他面前，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怎么不说话？”
容怀晏抓住她的手腕，真正握住的那一瞬间眼角湿润：“宁月……”
桑宁月应着：“是我，侯爷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
容怀晏一把将她拉进怀里：“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他将头靠在桑宁月的肩上，嘴里不断呢喃着。
桑宁月的眼神忽而暗了下来：“是我，那又怎样呢？”
容怀晏心尖一颤：“什么意思……”
话未说完，容怀晏就感到小腹一阵刺痛，他松开桑宁月，视线看了过去。
一把匕首捅进了他的身体，鲜血不断往外冒着，而握着匕首的手正是桑宁月的。
桑宁月讥讽地笑笑，毫不犹豫地将匕首拔了出来：“我所遭受的，这一刀不及万分之一。”
容怀晏心痛地看向她：“你、你就这么恨我吗？”
桑宁月将刀扔到地上，语气轻佻：“当然，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所作所为。”
“容怀晏，你没有心，是你自作自受，怪不得别人。”
眼前的景象忽而扭曲，直至消失。
容怀晏看着周围的一片昏暗，手上的血迹也荡然无存，可腹部的疼痛却是那么真实。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小腹，可是却没找到伤口。
耳边突然响起桑宁月的声音。
“容怀晏你没有心！”
“容怀晏！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滚！”
……
众多声音交织在一起，容怀晏痛苦地抱头蹲下。
额上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冷汗打湿了整个后背，像是深陷沼泽无力挣扎的濒死之人。
容怀晏不断念叨着：“我没有，我没有……”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的声音忽而消失不见，整个空间变得十分寂静。
容怀晏抬起头，眼前却是一幕幕过去的桑宁月。
有初见时的少年模样，有成亲时的幸福，有伤心难过……
不同的桑宁月站在他面前，容怀晏终于绷不住，眼泪顺着脸颊落下。
他抬手想去够到桑宁月的身影，可刚触碰到的那一瞬间又化为了泡影。
最后都只剩下一个声音：“容怀晏，你放过我。”
“也放过你自己。”
眼前白光乍现，容怀晏猛然惊坐而起。
“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