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汐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病房的。
她怔怔坐在病床边，好久都缓不过来。
直到楚柏昱拿着饭盒走进来，何汐念抬眸看他，目光痛心：“郑秀菁是要跟你一块出国吗？”
哗啦——
楚柏昱手里的饭盒失手掉落在地。
“……是的。”
他连借口都没有，就这么大喇喇承认了？
何汐念心里的委屈忍不住了：“楚柏昱你怎么想的？把我当初拼死拼活争来的名额轻易就给了她？”
楚柏昱躬身捡起饭盒，边收拾边谆谆劝导：“秀菁家里穷，她家里就指靠她一个人。她又是我老乡，我只是出于人道主义帮她一下……”
好一个人道主义！
何汐念死死掐着指尖：“去美国，就你们两个？”
楚柏昱沉默两秒：“嗯。”
“我不同意！”
何汐念脱口反对，郑秀菁的小心思再明显不过，她分明是冲楚柏昱这个人来的！
“你也是学医的，该知道机会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就郑秀菁的实力而言，她不够格担出国的名额。”
她的话说得难听，却是大实话。
她毫不避讳：“直白地告诉你，她跟你去，我不放心。”
楚柏昱起身的动作明显迟钝了。
四目相对，他眼底森森寒意逼人：“你真这样想？”
“我什么时候撒过tຊ谎。”何汐念面不改色。
楚柏昱眸色一沉，冷着脸背过身去掏出了手机。
“导师，我想明白了，出国进修我不去了，名额顺延给后面的同学吧。”
何汐念咯噔了一下。
不等反应，楚柏昱已挂断电话来到跟前：“汐念，我真的很爱你，你不想让我去，我就不去了。”
“只要你不想我做的事，我都不做好吗？”楚柏昱轻揽她进怀里。
头顶的叹息让何汐念顿生愧意，难道真是自己敏感了吗？
接下来的一周，楚柏昱一如既往悉心照顾着何汐念，谁也没再提起出国进修的事。
可何汐念还是明显感觉到楚柏昱情绪低落，他越是装作没事，自己心里越过意不去。
她想还是找个机会跟导师求情，把名额留给楚柏昱。
出院那天，她给导师发了消息：“老师，我有事，马上到办公室找您。”
得到导师肯定答复，她又给楚柏昱打去电话：“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
奇怪，从今早楚柏昱就没来过她这，现在电话也不接，难道出什么事了？
何汐念心里一阵忐忑，思来想去还是先去找导师把出国的名额拿回来，到时候再给他一个惊喜。
想到这里，她的脚步不由轻快。
直到路过实验室时，器皿倒地的一声闷响惊住了她的脚步。
今天是周末，实验室不对外开放的，怎么会有人？
她没多想往前走了两步，还是不放心回过头来，透过未被窗帘遮挡的透明窗户好奇看去——
她看见郑秀菁涂着金色寇丹的手紧紧抓着实验岩台，但很快又被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捉起十指相扣。
“我好，还是何汐念好？”
郑秀菁声音破碎，语不成调。
“别提她，扫兴。”
楚柏昱暗暗发狠，猛顶了一下撞得郑秀菁波翻浪涌。
“你好坏啊，学长……”
何汐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导师办公室的。
导师看到她满脸泪痕，很诧异：“你这是怎么了？”
何汐念压着哭腔：“老师，我本来是想跟您讨论楚柏昱放弃出国这件事……”
但现在也没必要了，楚柏昱背叛了她。
然而，她的话未说完，导师却皱了眉头冷声道：“放弃出国？楚柏昱从没跟我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