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筱从小就是个游手好闲的混不吝富二代,被父母和朋友们宠出了无法无天的脾气。
如果说出国后一直是陈越在保驾护航,那么在国内的日子,就是齐南在冲锋陷阵。
齐南的脾气比陈霾还要火爆,把温筱看得比眼珠子还重。
此时此刻蒋言问起齐南,温筱沉默了片刻,以为是齐南要她向自己带话。
“他怎么了?”
江北穆一朝得势后报复的第一个人就是齐南,联手别人拆分了齐家,废了齐南的手,又把他弄进了监狱。
温筱嘴上说着自身难保不会管他,实际也是打点过监狱里的人,没叫齐南吃太多苦头的。
但和她想的不一样,蒋言看着回廊外的郁金香花丛,只是淡淡地问,“你觉得他的下场够惨了吗?”
温筱没接话。
如果说她不知道齐南背地里做的那些事,那也未免太绿茶了些。
但站在她的角度来看,齐南本就是她十多年的朋友,她不帮他,难道还能去帮外人?
劝诫过没能阻止,那就只能尽力替他扫尾了。齐南针对江北穆,她就补偿江北穆,为了不让齐南察觉后愈演愈烈,她甚至都背地行事不求回报。
这哪符合她做了好事就要全天下知道的大小姐脾气?
她不吭声,蒋言转回头来看她,语气带有质问:“江北穆只是因为给你写了一封信,就处处被他欺凌。那时候还是冬天,江北穆总共两件棉服,来学校上课就没有干着的时候,更别说课本被撕毁,放学挨闷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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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为江北穆不平的模样,比她在保镖面前装出来一副大方的模样顺眼多了。
温筱没心没肺:“他那时候本来就不该喜欢我,谁让他痴心妄想。”
这话一出,蒋言瞪圆了眼睛,指着她,被气得说不上话。
温筱倒十分坦然:“人的确应该为自己的选择承受后果,所以现在,我和齐南不也遭到报应了么。”
江北穆校园时期的温暖来自于她,苦难也同样来自于她。
“你应该去找江北穆,让他放过我。反正温家他也帮了,早点结束合同我求之不得。”温筱拍拍手站起身。
她吸了不少新鲜空气,透够了气,正要离开。
身后蒋言叫住她,犹豫片刻,又扔出道惊雷,“你最好说到做到,我和江北穆马上就要订婚了。”
温筱笑出声,她鼓鼓掌,“那真是太好了,祝你们早生贵子百年好合。”
心情颇好的温筱才走出回廊没多远,就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陈越。
她的脚步慢下来,嘴角也逐渐下拉。
没想到两人重逢后第二次见面,居然是医院。
那些近乡情怯已经消失得烟消云散,徒留尴尬。
如果说陈越代表的是她养尊处优的生活,和顺风顺水绚烂的青春。
那么他重新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一刻,就足以让温筱认识到,过往的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温筱把手插进病服裤兜,是防御的姿态,等着陈越先开口。
陈越留意到她的动作,蜷了蜷手指,但依旧是一张笑脸,“刚刚给小霾办了手续,在楼上看到你,过来打个招呼。”
“哦,这样。”深城是只有这一家医院吗?怎么全让她撞上了。
“当时你急匆匆回国,没想到出了这么大的事,没能帮上忙……”
温筱打断他,“不用感到抱歉,我爸自己捅出的篓子,也不好拖你们下水。”
她的确去拜访过陈家,但陈伯父正值升迁,不想身上背上污点。那时候她确实恨过,现在只觉自己不成熟,人都是趋利避害的,陈家不帮也是本分,情有可原。
“何况不都过来了么。”温筱挤出笑。
她满心只有客套敷衍,没想到陈越上前一步,挑明来意,“那现在,你还需要我吗?”
这是两年前她最想听到的一句话。
迟到了这么久,再听到时,温筱鼻头一酸,只感觉手腕上的青紫痕迹灼热起来。
江北穆握住她手腕说“离你的初恋情人远点”的警告犹在耳边。
她下意识看了眼病房方向,果然在窗口找到了保镖注视这里的身影,不免后退一步。
“不用了。”
陈越握住她的手腕,心知她的顾虑,“可我还有事跟你说,我们去车里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