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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知夏不知道该找谁帮忙,最后她靠着语音输入拨打了法务顾楠的电话。
顾楠很快就赶了过来。
坐在车上,车窗是打开的,冷风伴随着雪落在脸上。
冷知夏看不见,喃喃问:“外面是下雪了吗?”
“嗯。”
顾楠还在生上次她的气,闷声回了句,却又贴心地帮她关了窗户。
“那一定很美吧。”冷知夏平静地说着,“可惜,我看不见了……”
顾楠开着车,望着后视镜她苍白的脸和迷惘的目光,喉咙像是卡住了一根刺,眼眶不觉红了。
“你这样又是何必,只要揭穿冷凌雪的真面目,傅廷修怎么也会……”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冷知夏打断:“三哥是个骄傲的人,他最不喜欢别人骗他,我不能让人折了他的骄傲。”
而且三哥爱冷凌雪,她知道爱一人的艰辛,她不想三哥知道真相后伤心。
所以,要骗,就骗三哥一辈子吧。
车抵达医院。
主治医生沈煜珩诊断完,眼底一片晦暗。
重症病房中,寂静地可怕。
冷知夏胸腔很痛,像是积了很多淤血,还有头也像被钝器敲着。
她知道自己离死亡不远了,但还是温声道:“虽然看不见,但我现在没那么痛了,送我去普通病房吧。”
护士一脸难色地看向沈煜珩,见他点头,才推着冷知夏去普通病房。
医院的走廊外。
沈煜珩看着眼眶通红的顾楠,沉声道:“她现在没有亲人了,可能葬礼的事……”
顾楠望向远处靠着窗户坐在病床上一脸坚强的女人,一字一句。
“作为她的首席法务,我会处理好一切。”
……
几天后。
冷知夏的症状越发严重,她时不时的咳血,整个人更是瘦得脱了相。
她不怕痛,却怕黑。
没有被冷家找回的时候,她经常被关在小黑屋中,一个人四周都是黑暗。
如今她怎么也没想到,临死前还要和小时候一样,每一天都在黑暗中度过。
“冷小姐,有人来看你了。”护士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冷知夏顺着声音看去,脚步声一步步走近,男人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就算是看不见,她依旧能感觉到,是傅廷修。
“三哥。”
她这声音又软又柔,不知为何一下就撞入了傅廷修的心底。
小时候,傅廷修特别喜欢听她叫自己三哥,可后面得知她做的那些错事后,就不想听了。
“凌雪的腿好了。”收回思绪,傅廷修亦如寄往嗓音冰冷。
冷知夏闻言,本就灰暗无光的眼更加死寂,她怕傅廷修发现端倪,目光落向了窗外。
“真好。”她喉中苦涩。
傅廷修剑眉微蹙:“你那个情哥哥呢?你装病,他怎么不来看你?”
有些话就像是细长的针,伤害不大,但能够准确地刺入心底最疼的那一块。
这些天,冷知夏一直让人拖着哥哥,不让他赶回来。
因为她真的不喜欢,在乎的人落泪。
许久,她喃喃道:“可能如三哥你所说,没人爱我吧。”
傅廷修听到这话,心底忽然觉得很闷。
他将烦乱的心绪抛开,把一封请帖丢在了冷知夏手中。
“我要结婚了。”
冷知夏喉中一哽,心底密密匝匝的疼。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恍惚地回了两个字。
“恭喜。”
这样不吵不闹的冷知夏,忽然让傅廷修有些发慌,觉得她今天很不对劲。
临走前,他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到底生了什么病?”
冷知夏胸腔像是被火烧一般,她强忍着背过身:“小感冒。”
话落,她就感觉一抹抹温热顺着嘴角滑落。
傅廷修没有发现她的异常,莫名松了一口气,转身往外走。
黑色的迈巴赫从医院离去。
原本寂静的病房,却忽然响起了紧急急救得刺耳声。
沈煜珩赶到时,就见冷知夏浑身是血的侧躺着,手里紧紧地攥着一封被染得鲜红的请柬。
“知夏——!”
他颤抖着手,就要带冷知夏去手术室。
然而冷知夏却抓住了他的手,摇了摇头。
她用尽力气张口,鲜血止不住从嘴角滑落。
“告诉他……我祝他……”
幸福两个字,伴随着心电仪器“滴——!”得刺耳声,消散在这飘雪的冬日。
……
几天后。
12月24日,圣诞节前一天,平安夜。
临淮市,豪华的婚礼车队行驶。
车内,傅廷修一身挺拔的西装,眸光却一直停留在窗外。
许久,他拿起手机,通讯录中,被从黑名单拉出来的冷知夏,没有给他发一条信息。
他心底隐隐不适,偏偏这天又下起了鹅毛大雪,部分路段被封,车队只能绕道。
一路往前,公路靠近一处陵园。
远远地,他就看见有一行穿着黑衣手上绑着白布的人立在一墓碑前。
车辆往前行驶。
傅廷修看清了里面的人,有冷知夏的律师顾楠还有自己的兄弟沈煜珩……
他心底莫名地惶恐,再往前开,墓碑上的照片也清晰地落入眼中。
那是一张冷知夏的黑白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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