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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盛之前也想过,想借着徐青瞻跳出皇宫这个火坑。
  “徐青瞻虽然跟陛下一条心,却也不似陛下那般……疯癫……”
  尤盛斟酌着合适的用词,继续说:“是这样的,小怜,爹也不是迂腐之人,你不如先嫁给徐青瞻,回头爹让他跟你和离,到时候,爹辞官归隐,咱们父女俩浪迹天涯,看遍锦绣山河,也算……也算圆你娘的……心愿了。”
  他很少提起发妻,这会提起来,眼睛就红了,声音也哽咽了。
  尤小怜知道他是个痴情人,一直惦念着亡妻,不忍他伤心,就转开了话题:“爹,没这么简单的。”
  狗皇帝很可能是试探她啊!
  从前原主跟他退婚,算是背叛他一次了,如果这次再背叛他,意图琵琶别抱,定然不会有好下场!
  帝王一怒,流血漂橹啊!
  更何况是谢政安这种暴君,他肯定大开杀戒!
  尤盛不知内情,也不知女儿的担忧,就问了:“怎么不简单了?”
  他有些激动,还有些急切,人一急,脖颈的筋脉快速跳动,白布又渗出了血。
  尤小怜很担心他,看他脖颈白布渗着血,没回答,而是解开白布,检查他的伤势。
  尤盛不在乎自己的伤势,更在乎她的安危,就拉下了她的手:“真的是皮肉伤。我没事的。你快说说,到底怎么不简单了?”
  尤小怜已经看到了他的伤,确实是皮肉伤,便放下心,重新给他上药包扎了。
  也是在包扎的时候,她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爹,你冷静些,首先,陛下是要报复我的,给我赐婚,算什么报复?您觉得陛下那么宽宏大量吗?我们想要借着徐大将军离开皇宫,陛下会不知道?既然知道,为何还会动这样的心思?其次,爹,我觉得陛下说什么赐婚,就在试探我对他的心。如果我对他二次不忠,我们尤家就完了!”
  尤盛听到这里,面容也渐渐凝重了:是了,是有这种可能。一切都是皇帝的算计。女儿从前得罪了他,此次进宫是去赎罪的,看陛下对他们的态度,显然还是存有报复之心,既然是报复,怎么会赐婚?
  尤盛想到这里,满眼的震惊与担忧:“你说的有理。陛下竟然这样心机深沉。小怜,我可怜的孩子——”
  他这娇娇的女儿在这满是阴谋算计的皇宫如何活下去啊!
  尤小怜看父亲眼圈红红,担心得快要哭了,忙安抚:“好了,我才不可怜,事在人为,只要我通过他的试探,定然能得到他的心。徐大将军说的没错,女儿的福气都在后面呢。”
  她嫣然而笑,保持乐观开朗的样子,努力宽慰着他。
  尤盛看出女儿的良苦用心,心里很难受,也就收敛心情,微笑起来。
  父女二人这么闲聊着,就聊到了中午。
  尤小怜留他吃了午膳,才送他出去。
  这一送,就送到了宫门口。
  等回去,故意转去了奉和殿,想跟徐青瞻来个偶遇,顺便告诉他:我听到点风声,吓到了,徐大将军可千万到陛下面前为我说说情,我想一辈子伺候陛下。
  可惜,没如愿,她并没见到徐青瞻,也就表达不了对狗皇帝的忠贞了。
  她在奉和殿外的兰花小道上,徘徊了快半个时辰,才失望地回去了。
  她的失望,谢政安的愤怒。
  谢政安从净房出来,听到何悯传达的消息,扫一眼窗户处喝茶的舅舅,薄唇勾着冷笑:“随她去,孤要看她还能干出什么蠢事!”
  “陛下在说谁?”
  徐青瞻坐在茶桌前,悠闲品茶,听到外甥的话,看过去,问了一句。
  谢政安擦了手,将帕子扔给何悯,朝舅舅走去,同时,淡淡一笑:“没谁。一个蠢货罢了。”
  徐青瞻不知他说的是尤小怜,随口笑道:“既然是个蠢货,陛下何必动怒?不高兴了,杀了便是。”
  他在战场上杀伐久了,才是真正的心狠手辣,视人命如草芥。
  “还没到杀的时候。”
  谢政安丢出这话,重新坐下来,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徐青瞻见他喝茶,笑说:“这茶是养胃的,陛下多喝些。”
  他知道外甥整日酗酒,便特意为他寻了暖胃的茶。
  谢政安点了头,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徐青瞻又为他倒了一杯茶,红色的茶液,像是西域进贡的葡萄酒,又像是人体流出的鲜血。
  他是见血就觉兴奋的,所以一杯一杯喝得很凶。
  舅甥二人就这么对坐品茶,期间,徐青瞻几次想离开,都被谢政安留下来了。
  “这般对坐品茗的时光,舅舅不喜欢吗?”
  “自然喜欢。”
  徐青瞻不敢不喜欢,总觉得外甥有言外之意。
  哎,帝王之心海底针啊。
  他叹息着,继续陪他喝茶,不知不觉就喝到了日落西山。
  晚膳的时间到了。
  谢政安留了他吃晚膳,等吃好了,借着散步消食的由头,照旧送他回去。
  果不其然,半路撞上了尤小怜。
  呵,这蠢事她还在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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