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意如收到信息的时候,正在和宋慧逛街,宋慧在一边谈论昨晚的事情,她不说话,只是听着,唇角露出淡淡的倨傲的笑意。
宋安安几乎是快天亮的时候才回到宋家,拖着一只受伤的手,以及满身一眼就可以看出的疲惫。
她在心底冷冷的笑,安白是出了名的千人斩,被他看上的女人就没有逃过的。
她昨晚被安白带走,大清早一副被纵欲过度的模样回来,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呵,才认识第一个晚上啊。
除了当年宋言希当年出事,她就再也没有见过宋安安那样狼狈的模样了,真是叫人大快人心,她可以笃定,宋安安,以后也只会越来越惨。
包里的手机一响,她起先以为是战砚承,忙不失跌送的将手机拿了出来,一张照片猝不及防的跳进她的眼帘。
她脸上原本优雅淡然的笑容猛然的僵住,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手机的屏幕,脸色迅速变得难看之极。
一股被背叛的愤怒和窒息感油然而生,几乎让她窒息。
男人是战砚承,女人是宋安安。
尖锐的指甲刺入掌心,她冷冷的笑,宋安安果然是聪明到恶毒。
换了别的女人,小三要发暧昧照向正牌女友挑衅,那就会直接发床照,可她却发了这样的一张……
连她第一眼看到,都觉得照片里的男人深爱着被他抱着的女人,那样散发着浓烈的占有欲的拥抱姿势。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这张照片就宛如一记耳光,狠狠的甩在她的脸上,嘲笑着她刚才的自以为是。
宋安安。
她的手指紧紧的捏着手机,耗尽全身的力气才强忍着没有将手机砸在地上,哪怕她恨不得马上将这张照片摔得粉碎。
“意如。”耳边传来宋慧的声音,“你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是哪里不舒服吗?”
宋意如扯了扯唇,勉强的露出笑容,淡淡的道,“我们继续逛吧。”
阴冷的眼神逐渐冷静下来,不,她不必慌张,她不相信,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战砚承还会允许自己爱上宋安安。
绝不可能。
他是这个世界最憎恶宋安安的人。
她跟宋安安斗了这么多年,那个女人说不定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正如她了解她,她发这张照片,不过是示威,除了做这样的事情给她心理添堵,她还能干什么?
只是,手指紧紧的握着手机。
如果是为了给她添堵,那么这张照片确实成功了。
宋安安接下来的一个月都躲在宋家等着手腕的愈合,她不会傻到再被那个男人找机会逮回他的别墅发泄兽欲,在宋家看再多的白眼,她至少暂时是安全的。
她打电话叫医生来家里给她换药,顶着宋家三小姐的身份别人不敢拒绝,记账的时候,她直接甩了一张冷艳的脸,“去找战家的少爷要,他欠了我很多钱。”
身为肇事人,战砚承支付这比医药费再正常不过,这些年她只顾着到处找寻哥哥的下落,穷得跟什么一样,现在被弄得一身伤,要不是人单势薄,她一定要送那个混蛋进监狱!
她一回来就挑了张照片发给宋意如,揍不了宋意如,她也要堵着她的心不给出路。
这一个月宋安安足不出户的呆在宋家吃吃喝喝,疗养身体,看谁都当做没看见,整个人都处在一种怡然自得的状态,半点看不出心情不好的迹象。
连吃饭都要跟他们一张桌子,每天饭前必到厨房点几个自己爱吃的菜,然后折腾着自己半残的手夹菜进食。
宋仁成不会自降身份的为这点小事说什么,以至于宋家也没人对此说什么,只是时不时的含沙射影的讽刺她。
但是论讽刺她们又怎么会是宋安安的对手呢?
她能一边照顾自己的手一边吃饭一边面不改色得说得所有人都吃不下饭,然后一大桌子的菜都留给她一个人享受。
一个月,准确的说,是二十四天以后,她的手正式拆封。
宋安安立刻甩着爪子就拨了个电话给战少。
男人的声音低低的笑声传来,“宋小三,我以为你准备在宋家躲我躲到死。”
小三你妹,宋安安咬牙切齿,她马上就把自己扶正。
只是,听他这语气,他还真想逮着机会就捉她!
她低眉顺眼,浅笑盈盈,“战少,你听上去特别想我啊,我刚好有事儿要跟你说,今天下午四点,我在皇朝对面那家咖啡厅等你。”
战砚承沉默了一会儿,方不急不缓的吐出一个字,“好。”
幽静的咖啡厅,空气里飘着悠扬的钢琴乐。
宋安安化了淡妆,一头短发快要及肩了,巴掌大的瓜子脸,笑眯眯的看着对面的男人。
快一个月不见了,不管骨子里多么的渣,战少还是角角落落帅得不行,轮廓的线条冷硬,宛若出自上帝之手的雕塑,无可挑剔。
宋安安的左手撑着自己的太阳穴,脸蛋一片笑意盈盈,仿佛面前坐着的根本不是一个月前眼睛都没眨就拧断她的手的男人,也没有肆无忌惮的侵犯过她的身体。
“战少,”她嫣然浅笑着,眼底的笑意如艳阳下的水光,粼粼闪闪,眉目间覆着一层嗔意,“我还以为你多想我,我躲在宋家,怎么也不见你来找我?”
男人墨眸微眯,薄唇勾出冷笑,“你找我有事,那就说重点。”
他看着这个女人长大,怎么会看不出来她今天有备而来。
宋安安瞧着他没有耐心的模样,忍不住就扑哧的笑了出来,她低头,从包里拿出一张卡,手指缓缓的推了过去。
男人瞥了一眼,“什么东西。”
宋安安眯着眼睛,脸上的笑意漫不经心,声调是刻意的缓慢,“抱歉,战大少,我反悔了,二十五万买我一夜,太便宜。”
何况,根本不止一夜。
她纤长的指尖点了点那张卡,“钱,我还给你。”
说起来,宋老真是大方,一说她要逼婚,二十五万眼睛都不眨就拿了出来。
战砚承的眸子里浮起笑意,如碎冰一般,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哦?二十五万不够,那两百万?还是说,你想要两千万?”
他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笑话。
宋安安垂着眸,绯红的唇撩出笑容,她端起手边的杯子喝了一口水,然后轻声慢语的开口,“两千万怎么够,我是女孩子,后来想了想,怎么着都得要战大少娶我才是。”
“宋安安,”战砚承眼底的讽刺更深,“你在做梦?”
娶她,这辈子都不可能。
“做梦?”宋安安玩味一般的咀嚼着这两个词眼,“我不做梦已经很多年了。”
她抬着眸,望着对面的男人,浅浅出声,“信不信,我要嫁给你,你想不想,都只能娶我。”
战砚承冷冷的一笑,“宋小三,你以为我要了你是多么了不起的事情么,趁着我好好跟你说话,见好就收。”
他望着她的精致的小脸,一字一顿的道,“做我的妻子,你永远不够格!”
“战砚承,”她收起自己出神的心思,淡淡的笑着,“我从十七岁离开宋家去美国,只改变了两件事请。”
她没有叫他砚承哥哥,这个她叫了十年的称呼,也没有像回国后一样,叫他战少,她叫了他的名字。
“第一,我告诉自己,我再也不会喜欢你了。”她明眸含笑,还是无比嫣然的模样,“第二,我再也不会做梦。”
十七岁,她失去了她的梦中情人,甚至是,做梦的权利。
她施施然的,从包里拿出一张类似是化验单的纸,手一扬,白色的纸张轻飘飘的落在桌面上,他的手边。
“验伤报告”四个斗大的字出现在他的面前,战砚承顿时眉头紧皱。
少女眉目慵懒,似乎是极其漫不经心一般,她的手指微曲,“看见上面是怎么写的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