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喊了。”沈清棠脸颊上染上绯红色的红晕,她觉得自己脸上燃烧起蔓延大火,或者说,自从认识了琅斐,她的脸上便时常烧起熊熊烈火。
琅斐散漫扬眉,嘴角漾起弧度,一双细细长长的丹凤眼,平添了几分蛊魅:“是吗?可是孤瞧着姐姐喜欢得很。”
“姐~姐。”
简简单单两个字像是从琅斐舌尖滚落下来,听得让人心痒痒。
沈清棠吞咽了一口唾沫,别开眼睛,干巴巴地解释:“不……我不喜欢。”
琅斐嘴角上扬,幽绿明亮的眼睛看着沈清棠,他倏而抬起修长的手,指尖轻轻挑住沈清棠的下巴,逼着人回过头与他对视。
琅斐指腹轻轻摩挲着沈清棠的下巴,唇边浮起一抹浅笑,好整以暇地将沈清棠的慌乱尽收眼底,他说的话带荡漾着点痞,玩味地勾了勾唇:“是吗?如果姐姐不喜欢,那为何脸这么红?”
沈清棠愣住一瞬,似乎是没想到琅斐竟然能如此直白地说出来,她想伸手摸摸自己的脸,然而琅斐半路擒住了她伶仃的腕子,一手禁锢着,拿另一只手的手背贴上沈清棠红提子似的脸庞,沈清棠瞧见琅斐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容,下一秒,琅斐低眸轻笑,唇舌弹出两个简短的字节:“好烫。”
琅斐忽然靠沈清棠更近,把擒住她腕子的手递在自己侧脸,噙着笑道:“姐姐摸摸孤的脸颊?烫不烫?”
沈清棠脸皮薄,她不肯,含着羞赧想把手抽回,奈何这西北王力气太大,她压根挣脱不开!
琅斐察不可闻地轻轻蹙了下眉,像个吃不到骨头的幼年小狼一样,哼哼唧唧地不满道:“姐姐逃什么?孤又不能吃了你。”
他主动带着沈清棠的手抚上自己的脸,琅斐的脸颊其实也是烫的。
“姐姐,摸这儿,有印象吗?”琅斐抓着沈清棠的手,最后停留在靠近下巴的某处。
方才的睡得朦胧的记忆接踵而至,沈清棠无地自容,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孤帮姐姐回忆回忆,姐姐刚才做了些什么呢……”琅斐装作思索模样,嘴角坏心地弯着,墨绿的双眸里流转着狡黠,像是终于找到答案了,眼睛亮了亮,夸张地恍然大悟道:“是了,方才姐姐亲了孤这里。”
沈清棠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熟透了,她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姐姐是不是也喜欢孤?”
琅斐目光定在沈清棠抹了胭脂的唇,又慢慢往上对上她的眼睛。
沈清棠开始头晕脑热,理不清一点情绪,周围的一切仿佛都虚化了起来,有什么东西融进了空气中,不受控制地肆意生长。
她眼睛眨着,细密的睫毛颤着,在令人窒息的蛊惑氛围中,沈清棠鬼迷心窍地张了张嘴。
只是……
不等她念出心中的音节,车窗外忽然传来白墨兴奋的叫喊声:“王!王!好消息啊!咱们到镇上了,饿死我了,终于可以开饭了!!”
马车内旖旎暧昧的氛围一瞬间一扫而空,像是被狂风暴雪给裹挟了,温情瞬间消散。
琅斐:……手痒痒了,想杀人。
马车停下,琅斐黑着脸拉开马车的布门,不管三七二十一,劈头盖脸使出铆劲儿朝白墨左边的肩膀来上了一拳。
白墨瞬间疼的涕泪滂沱,捂着肩膀嗷嗷喊冤:“不是,王,我又怎么了?”
琅斐此时正牵着沈清棠的手腕,领她下马车,两人均站在地面后,琅斐比划比划拳头,意欲再给白墨右边肩膀来上一击,琅斐是喜欢对称的。
白墨往幸灾乐祸的秦址身后躲了一下,缩在秦址背后,冲着沈清棠大声呼救:“王妃大人!您再不管就要出人命啦!”
沈清棠被白墨的称呼蓦地噎了一下,怔了怔,随后才去拉扯琅斐深红色的衣袂,讨好地晃了晃。
沈清棠瞧见琅斐紧皱的剑眉有所缓和,整个人的面部表情舒缓下来,不再那么咄咄逼人,可是眉梢又蔫巴巴地,眼睛流露出一股子浓浓的失落感,像没有啃到骨头的小野狼。
有点可爱,沈清棠想,她斟酌着开口:“王,他毕竟不是故意的,舟车劳顿,不如我们去休息好不好?”
琅斐有些委屈地咬咬唇,薄唇凑近了沈清棠圆润的耳垂,小声地咬着字,吐露着情真意切的心声:“……到底是孤太急了,孤努努力,争取让姐姐喜欢上孤。”
琅斐炽热的吐息滑过沈清棠耳边轻薄的皮肤,伴随着他低沉地嗓音,在她耳朵尖儿引起一阵阵酥麻的战栗:“希望下次孤再问姐姐时,姐姐能毫不犹豫地承认。”
沈清棠数不清第几次的吞了吞口水,她头一次跟男子有这么多接触,何况琅斐还是个会撩的,沈清棠只觉得自己一个不慎,好像整个人都要被琅斐琥珀似的墨绿眸子吸进去,落入一个叫琅斐的漩涡里,再也难以出逃。
琅斐在她脆弱的耳边轻轻笑了一声,随即离开她,绅士地牵着沈清棠的手腕往客栈里走。
脑袋懵懵的沈清棠迷迷糊糊地跟着琅斐走,身后呼啦啦跟了依旧嗷嗷喊痛的白墨与白眼翻到天上的秦址,以及一些的侍卫与仆人。
本来懒洋洋地客栈老板正打着瞌睡,现在一看店里来了那么多人,机灵起来,一张圆圆的发黄的脸上镶嵌着一对豆粒眼,喜滋滋地接客:“客官晌午好呀。”客栈老板眼尖,一眼瞅准这一帮人谁说话算数。
他观察得细致,走在前头的一对郎才女貌的男女衣着华贵,且款式相似,保不准是一对儿有钱的年轻的小鸳鸯。
客栈老板眼睛提溜提溜转着,谄媚地讨好道:“住房吗,客官?”
他开始介绍房间:“今儿您可算来着了,您们新婚吧?我们店新装修了一间上等房。”他油腻腻地朝琅斐暗示,眼神微眯着:“隔音可好,谁试谁知道。”
琅斐皱眉不悦:“要两间。”
这下换白墨与秦址蹙着眉诧异了,这两人方才还光明正大地依依我我,你侬我侬,现在新婚蜜月里的,竟然要两间房?
难不成,琅斐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