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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让她们几个人一大清早的阴阳怪气她,这下她看温晗还怎么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炫耀自己的马术。
谢昭华心中松快不少,开心之余,她悄悄地朝燕淮走过去,可走近才发现,燕淮周身的氛围低沉。
他的下颌紧绷,形成一条极致冰冷的线,周身的气压也如黑云堆积,山雨欲来。
谢昭华心下一惊。
怎么会这样呢?
即便燕淮对她没有感情,但他们夫妇一体,自己赢了,也算是给他这个太子脸上争光。
他为何会不开心?
谢昭华又回忆起上次燕淮面无表情,将自己赶下马车的场景。
一种不好的预感浮在心头。
难不成燕淮是想让自己输了?好让自己名声狼藉,到时废掉她的时候更加名正言顺吗?
谢昭华无法避免地向坏处想去。
一时间所有喜悦快速消散,寒意从脚底陡然生升起。
那种努力很久以为可以靠近,却发现对方早已想将自己踹开的感觉笼罩着谢昭华。
突然,一阵马的嘶吼声从不远处传来,是从西域进贡的宝马那边发出的声音。
谢昭华还未反应过来,一匹白色的矮驹便从里面冲出,发了疯似朝人群冲过来。
那方向正冲着在安乐而去。
“公主!”
好在安乐所处的附近有不少侍卫。
关键时刻,数名侍卫冲在前面将钢刀刺入白驹的颈部,白驹嘶吼一声,才轰然倒下,这场闹剧到此才算结束。
顾不得别的,谢昭华连忙朝安乐走过去,可她还没走近,便见安乐小脸发紫,两眼一闭倒了下去。
一时间更加众人慌乱,燕淮命人去请太医,又令宫女将安乐移至马车周围最近的宫殿里去,群龙无首的众人才有了方向。
慌忙中,谢昭华想起苏定曾给过自己一瓶护心丸,说是危机时刻能够救急,便命青禾回府去取。
而自己则跟着众人一起到了离此处不远的明秀宫。
安乐昏去惊动了不少人,除去嫔妃、太医,竟连建崇帝也惊动了。
建崇帝原本正在太极宫看折子,听到安乐昏倒便急忙赶了过来。
一时间本就不大的宫殿人满为患,那白驹的驯兽师、马夫也跪在外头的院子里。
建崇帝对安乐公主的疼爱是有目共睹的,此次马场出事,在场的人肯定一个也逃不过。
殿内几位太医正一同会诊,看着爱女在榻上昏迷不醒,饶是一贯稳重的建崇帝,也有些着急的在殿内来回踱步。
谢昭华站在燕淮身侧,时不时的探头往里面看去,她实在是有些忧心安乐。
安乐身子不好,平日里是不会去马场的,今日也是为了帮她,才和燕淮一起过来,想到这儿,谢昭华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片刻后,太医院院令走上前来。
“安乐公主是因为体弱,兼之惊吓过度才一时昏过去,细细调养,明日下午便可醒来,请陛下放心。”
“惊吓过度?”建崇帝蹙起眉头,他没揪着这个不放,而是摆摆手,先让太医下去煎药,随后才看向殿中诸人,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语气又低又沉,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势。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屏声敛气,不敢说话,还是燕淮走上前道。
“是西域进宫的马驹突然发狂,冲撞了安乐。”
“怎会如此?”建崇帝蹙起眉头。
西域进贡的宝马,全是千挑万选出来的好马,送过来后会由御园的驯兽师驯服,才能送上来供公主皇子挑选,没理由会突然发狂。
建崇帝沉声道:“让驯兽师和马夫前来。”
小太监一溜烟的出去,没一会儿,便将战战兢兢的驯兽师和马夫带了上来。
爱女昏迷未醒,建崇帝是真的着急了,当即怒斥。
“这畜生你是如何驯服的?居然会发狂冲撞公主!”
此话一出,殿中之人皆是瑟瑟发抖,连谢昭华都有些紧张。
那驯兽师支支吾吾,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说这匹马驯养的时候没出过什么异常。
眼见建崇帝越来越不耐,已想将这驯兽师拖下去斩了,一旁的贤妃忽然看向一侧的马夫,问:“那这马儿最近可有什么异常?”
那马夫摇了摇头,“这马乖巧温顺,一直都没有什么异常。”
说完此话,他顿了一瞬,随即又小心翼翼的说,“奴才方才去看那马,发现它嘴角似乎有白沫,像是被下药了。”
听到这话,建崇帝的目光猛然射向那马夫:“怎么现在才说。”
说完这句,建崇帝不待兽医去查,便已领着众人亲自去查看。
那匹白驹也被抬到了院子中,不算高大的白驹躺在血渍中甚是吓人。
建崇帝走近些去看,果然发现那马的嘴角有一圈白沫。
验证此事后,在场诸人惊讶万分,这马是供给王公贵族的,且今日太子殿下和安乐公主也在场,是什么人敢如此。
建崇帝命兽医上前查看,不消片刻,兽医便上前回话:“回陛下,是有人给这匹马下了发狂的药物。”
“药物?”建崇帝的脸色阴沉下来,“可知是什么时候?”
“应当就一个时辰以内。”
“一个时辰以内?”建崇帝眯起眼睛,若是一个时辰内,那便确定有谁接触过这畜生。
听到兽医的话啊,谢昭华突然觉得头皮发麻,她记得她一个时辰内摸过这马。
当时是贤妃让她选马,又让马童牵出来,她顺手摸了两下。
难道又是贤妃在害她?
谢昭华紧蹙眉头,还未捋清楚,那马夫的声音突然在殿中响起。
“一个时辰内,除了奴才便只有太子妃碰过那马。”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谢昭华身上,谢昭华背后瞬间冒出冷汗。
更让她心惊的是,燕淮此时居然也看向了她,他目光锐利,漆黑的眸子令人心寒。
谢昭华心中一揪,走上前道:“儿臣之前确实摸了那马,但此事绝对与儿臣无关。”
可她刚说完这话,旁边的那马夫却忽然不停地抖动,像是枝头的枯叶。
这模样着实可疑,让人想不多问都难。
建崇帝蹙起眉,看向那马夫:“你抖什么?”
谁知他一问,那马夫抖动的更加厉害,还悄悄的看了谢昭华一眼,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究竟怎么了?”建崇帝微微眯起眼睛:“不说就拖下去。”
那马夫听到此话,顿时脸色大变,像是不再忍耐一样,狠狠的朝地上一磕:“奴才方才看到,太子妃摸白驹时,手里似乎拿着一些白色的粉末放在那白驹的鼻处。”
这意思就很明显了,就是在说谢昭华用白色粉末给白驹下药。
谢昭华轻蹙秀眉,没想到自己只是摸了一下那匹白驹,就被扣上一个这么大的帽子。
建崇帝显然是谨慎的,他并没有盲目的猜疑,而是看向那兽医,“若是下药,许是别的什么法子。依你看,这畜生发狂,用的是什么法子?”
“禀陛下,若是混入吃食或别的法子,见效慢,只要拿着粉末让白驹吸进去,不消片刻,那白驹便会发狂。”
从谢昭华摸马到白驹发狂,不过就片刻时间,所有时间都能对得上。
谢昭华实在是不能不怀疑,诸人的目光又移动到谢昭华身上。
建崇帝也是如此,他的目光犹如万斤重担,压到人喘不过气,被注视的谢昭华忍不住身形一颤。
她敢肯定,以前无论她做什么,建崇帝都愿意容忍她,是因为他没碰到他的雷区,可如果自己危害到了他的宝贝儿女,建崇帝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拿她开刀。
虽然知道自己已经落入敌人的圈套,但谢昭华还是稳稳心神道,辩驳道。
“若是用粉末,无论如何,粉末都会残留在手上,可儿臣手上却没有任何痕迹。”
谢昭华说完,将双手摊开放在众人面前。
一双玉手十指纤纤,犹如嫩笋,确实没有半点白色的粉末。
接着她又道:“且儿臣方才一直与太子殿下在一起,断没有净手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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