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祁川却颇自负道:“她离开我根本没法生存,你瞧着吧,要不了一周,她走投无路的时候就会念到我的好。到时候她会主动联系我的。”
保姆摇头叹息:“你就是仗着那丫头爱你,才如此欺负她。少爷,不是每个人都会在原地等你啊。”
贺祁川坐在沙发上,有些疲惫:“这是最后一次了。”
异国。
岑婠从飞机上走下来后,并没有走出机场,而是转手就给自己买了其他城市的机票。辗转反侧几次后,她来到意大利的米兰。
望着陌生的街道,穿梭在身旁的白皮肤卷头发的白种人,强烈的孤独感瞬间包裹着她。
身无分文的她,在机场附近找了一家餐厅,帮助老板洗碗打杂,领着微薄的薪水。至于住宿,在薪水发放前,她只能每晚蹭着机场的长椅。
刚经历手术和流产的她,做那么多繁重的工作,常常累到身体虚脱,伤口反复感染,好几次差点晕厥在餐厅。
餐厅老板怕这位华人女孩出事,委婉的找了借口将她辞退。
岑婠失业了,可怕的是,她为了找到新的工作而把所剩无几的薪水也折腾完了。
山穷水尽时,她白嫖的睡觉的地方被那些混混给占了。她去拿行李时,那些混混看她的目光仿佛把她吞噬干净,她顾不得行李转头就跑。
岑婠蹲在路边,崩溃的嚎啕大哭。
哭过后,她又抹了眼泪笑了。
四年前,贺祁川捡到她以前,她也是一个一无所有的乞丐,不是吗?
为了生存,岑婠学着那些乞丐在垃圾桶里翻吃的。
许是天无绝人之路,这天岑婠在垃圾桶里找到一个珍贵的钱包。那是小偷偷走了一位富太太的现金后,将装着各种证件的钱夹子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岑婠认出那钱夹子的皮料非常珍惜,她沽出了钱夹子对主人必然意义非凡,遂热心肠的将钱夹送到身份证上的地址处。
钱夹子的主人是位华籍贵妇,当岑婠物归原主时,她只是狐疑的审视着岑婠的脸。
岑婠耸耸肩,不吭不卑道:“这钱夹子不是我偷的,我发誓。我只是太饿了,在垃圾桶里翻食物时找到它。”
顿了顿,岑婠道:“我认得这皮料,它是茉莉老师创作的第一代奢侈品包包,全球限量九只,我想它对你一定意义非凡。所以我才把它给你送回来。”
贵妇闻言大惊:“现在我相信,你一定是流落民间的公主。”
岑婠苦涩一笑:“那你错了。我真的是出生市井的贫民。”
她转身要走,贵妇却忽然抓着她的手:“小姐,不管怎样,你帮我找回我亡夫送我的钱夹,我就得报答你。”
“你需要什么?你告诉我?”
岑婠道:“不必了。”
贵妇很是困惑:“可是你看起来很需要帮助?”
岑婠道:“我需要钱,很多很多钱。更需要爱……你满足不了我的。”
“可我能给你提供一份工作。你愿意做裁缝吗?”贵妇道。
岑婠眼底闪过一抹亮光。
“你说什么?”
“我可以推荐你去大厂做裁缝。”
岑婠忽然上前拥抱着她:“谢谢你。我很喜欢这份工作。”
她曾经是贤妻,每天的工作就是帮助顾家的每个人熨烫衣服,当然那些天价的手工制品,若是有任何瑕疵,她舍不得它们被扔掉,就会挖空心思修复它们。倒是给她练出一身本事。
也让她对服装行业平生兴趣。
新老板是个非常慈爱的老妇,她没有因此嫌弃岑婠的衣衫褴褛,反而给了她一些优待。
她拨了一个单间给她休息,允许她自由安排上班时间,岑婠对老板感激涕零,她总是加倍工作,默默表示她对老板的感恩。
老板愈发喜欢这个坚韧的中国女孩,她生起了解岑婠的心思:“小米,为什么要来米兰?在这里你举目无亲,语言也不通,生活得那么辛苦。”
岑婠仰着头,目光深邃仿佛透过时光长河,她语气悲婉道:“我来这里等一个人,等一个救赎的机会,等一场涅槃重生的邂逅。”
所以,再苦再累她都不能打过退堂鼓,再苦再累她都必须咬牙硬挺着。
老板善意的提醒她:“岑婠,我看你心灵手巧,对服装设计似乎很有天赋,你有没有想过去上学?你若是拿到服装设计的学历,你定然前途无量。”
岑婠沉思着:纵观她和乔馨的区别:乔馨虽然外表不如她,可乔馨拥有高学历,便让所有人都高看她几分。
而她因为没有很好的学历,在他们眼里她就是个低微如狗,没有自己思想的附属品。她得不到他们的尊重,一片真心也被他们赤裸裸的践踏。
岑婠当即向老板请教了再入学的流程问题,她暗暗下定决心,既然已经摆脱了贺祁川和乔馨,那她就得为自己努力的活在一次。
这一次,她要站在高高的舞台发光发热。让所有人都敬重她。
岑婠不敢荒废学业,她重新捡起书本,开始勤奋的学习服装设计。她想在来年考取米兰最好的服装学院。
光阴荏苒。
一个月后。
帝都。
贺祁川这个月可没闲着,他劳心劳力的为乔馨铺了事业版图,将乔馨的服装设计推到时尚女王的宝座。他想着乔馨情场失意,职场得意,也能安抚些许她失落的心。
乔馨的身体和心情,都因为贺祁川满心满眼的爱意而得到快速的恢复。
乔馨的公司开业那天,贺祁川请来好多商场的好友为乔馨助阵。那细心呵护乔馨的模样,不是老公更胜老公。
惹得岑婠闺蜜石楠的妒忌,她便提到那个被遗忘在角落的人。
“乔馨,这么重要的日子,岑婠怎么没有来为你庆贺呢?”
全场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