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点,早上下地回家的人很多。
她这一嗓子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而且,
勾引自己小叔子,这样的名声,在八十年代,那可是非常要命的。
沈小五到底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听栗子娘这样一喊,整张脸都气的通红,却又不能跟个泼妇似得跟她对骂。
到是江月,她不阴不阳的看了栗子娘一眼,弯腰慢腾腾的捡起地上的一块砖头。
"老虞婆,你的手是好了是吧,又有力气在这叫唤了哈?"她没说一个字,就朝栗子娘跟前走一步,一句话说完,正好走到栗子娘面前。
看着江月手里的砖头,栗子娘又想起了昨天在沈家,江月那头是血,拿着剪刀的模样,心里一虚。
"江月……你……你想干啥?"栗子娘有些害怕这样的江月,说话都有些磕巴了。
"干啥?"江月看着栗子娘,邪气的眉毛一挑,"不干啥,就想给我手里这块板砖开开光。"
开光?
"怎么开光?"栗子娘直觉有种不好的预感。
江月前世本家里本就是武术世家,从小家里拿她就当个假小子养,打架拍人板砖这样的事情,小时候可没少干。
尽管她现在很胖,可是手里拿着板砖,勾着嘴角,那种自然流露出来的痞气,还是吓坏了栗子娘。
"当然是见血喽,放心不要你很多血,就要你脑门上的一点都够了。"说着,江月就举起了手里的板砖,作势要往栗子娘脑门上拍。
"啊,杀人了。"栗子娘鬼叫一声,江月就闻到一股尿臊味。
她嫌弃的退后了几步,随手将手里的板砖一扔。
"我当你个老虞婆多有胆儿呢,结果我还没动手,你就成这样了,丢不丢人?"
"我不活了,他们老沈家也太欺负人了,这都要杀人啦,"栗子娘知道了江月刚才是吓唬自己,气的坐到地上就开始拍着大腿嚎啕大哭。
一旁的沈小五皱眉,他最讨厌的就是栗子娘这种不讲理的女人。
可是他一个男人,呃,未成年的小男人吧,又不能跟她掰扯。
他看向江月,这个好吃懒做的嫂子,今天做出的事情,倒是让他非常的意外。
江月最讨厌的就是泼妇骂街,尤其是坐在地上的老泼妇。
她皱眉,刚想再给栗子娘致命一击,让她老实点,就见一个穿着白色衬衣的女孩从门内哭着跑了出来。
她的哭不同栗子娘那种泼妇似得嚎啕大哭,反而是嘤嘤弱弱的哭泣,再加上她一张有着几分婴儿肥的可爱小脸,看上去就让人有种保护欲。
江月眉头一挑,这就是害原主一脚跌在石头上的罪魁祸首,栗子。
"妈,你没事吧?"栗子蹲在自家老娘身边,仿佛非常关心似得,左看看右摸摸,确定自己老娘没事,才呼的松了口气。
栗子把在自己老娘拉起来,"妈,你先回家换件衣服,这里有我,我不会让你白遭人欺负的。"
她说着,看向江月。
"江月,你为什么要拿板砖拍我娘,你知不知道那样会死人的,我爸死的早,但是我们孤儿寡母也不是那么随便让人欺负的"栗子说的一脸悲愤,一张婴儿肥的脸上满是泪水,看的人心生不忍。
"昨天你打我骂我,我是个没有父亲的孩子,我惹不起你,我忍了,可是我妈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欺负她,难道你真的看着我们娘俩去死,你才开心吗?"
她说着,可能是愤怒到了极点,最后几句话几乎是吼出了来的。
栗子的话,成功让江月成为了街坊四邻指责的焦点。
"老沈家这个媳妇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骗婚还不算,每天都要老沈家的人伺候,现在又来欺负人家孤儿寡母的,真是过分了。"
"也不知道老沈家造了什么孽,居然娶了这么个媳妇。"
"白瞎了沈家老三那样的好孩子,真是好白菜让猪拱了。"
江月看着栗子,耳朵听着四面八方的指责声,不动声色的抖了抖眉毛。
这个女人段数真高啊。
要不是刚才看到栗子那得意的眼神,她还真的差点被这个女人的演技骗了,觉得自己真的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呢。
要掰扯是吧?
行啊,她江月今天就奉陪到底了。
不为别的,就为了她这已经毁的差不多的名声,今天她也要好好跟这个女人算算账。
不就是装柔弱博同情吗,谁不会啊。
听着周围的议论声,江月很快红了眼眶,低下了头,低声的抽泣。
她长的胖,抽泣声连带着肩膀上的肉都一颤一颤的十分明显。
沈小五还从来没有见过江月哭,就连结婚那天,他哥头也不回的就走,江月都没有哭。
今天猛然见她一哭,一时间竟吓的有些不知所错。
"吆,你们看着老沈家的媳妇还会哭呢,这把人都快欺负死了,她还有脸委屈了。"
说话的这个女人,江月认识。
是沈家的邻居,男人姓吴,平时人家都叫她吴婶,或者老吴家的。
这个女人平时看江月就各种不顺眼。
江月抬头,目光委屈的看向她。
"吴婶我是哪里惹到你了吗?"
"啥?"吴婶没有想到江月会问她问题,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我说我是哪里惹到你了吗?"
江月将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目光不卑不亢的看着吴婶,眼神里除了委屈就是不甘,看的人竟然有些心生不忍。
江月有惹到她么?
吴婶想了想,还真没有。
可是她就是看江月不顺眼,沈家老三那是她盼了多少年的未来女婿,居然就被这么个肥猪一样的女人给抢走了,她怎么能甘心。
怎么能江月顺眼呢?
平时不踩这个女人几脚那就是她大发慈悲了。
"你是没有惹到我,可是我看不惯你这么欺负人家孤儿寡母的,咱村里谁不知道栗子娘跟栗子两个人生活的不容易,你凭什么就这么欺负人家?"
江月不哭了,脸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人畏惧的严肃跟冷凝。
那种冷峻的气场,沈小五只在自家三哥沈衍身上见过。
江月看向吴婶,一字字认真的道:"吴婶,你这样说,是觉得我欺负了栗子母女俩,可是你们没有来的时候,有谁看到栗子娘是怎么对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