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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从殊的视线落在了心脏移植那几个字上,眼眶被刺的发红。
见她没有任何动作,秦母蹙了蹙眉又道:“你得的是癌症,就算不做手术也活不了多久。”
“再说你不是喜欢熠皓吗,把心脏给他,让他以后健健康康的活下去,是你这辈子唯一能为他做的事。”
沈从殊指甲掐进了肉里留下了几道月牙,怎么都说不出话。
所以……秦家的人都知道自己喜欢项景昭,这么多年将感情深藏的她就像是一个跳梁小丑。
空旷的书房陷入了一片寂静。
良久,沈从殊终于开口,声音嘶哑:“就算我快死了,就算我喜欢他,可太太,我的命不是命吗?”
秦母面色冰冷:“如果没有我们收养,你早没命了,现在是你该报恩的时候。”
沈从殊心脏像是在被利刃割开。
她尊重、感谢秦家的每一个人,却怎么都想不到,他们根本就没有把自己当做人来看。
沈从殊仿佛一个木偶一般,心中说不出究竟是什么感觉:“我知道了。”
说完,她接过了那份同意书,然后转身朝书房外走去。
一步步,就像是走在刀刃上。
在推开门要离开的刹那,沈从殊脚步一顿,转身看向秦母:“你们当初把我带回来,就只是因为这个吗?难道我……不算是你们的家人吗?”
孤儿院里的日子并不好过。
那时候的沈从殊还小,在被秦母抱上车时也曾憧憬过自己能有一个温暖的家。
然而,秦母只是讥笑一声:“你配吗?”
一刹,心如死灰。
沈从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的医院。
病房内。
她将换洗衣物收拾好,静静的在窗边坐下。
监测仪器上项景昭的心跳已经恢复了平稳,再过不久就能出院。
出神间,病床那边传来动静。
项景昭缓缓睁开眼。
沈从殊瞧着,起身倒了一杯水递过去:“你醒了,饿不饿?”
项景昭摇了摇头,喝了一口温热的水。
沈从殊看着眼前的男人,想到秦母说的那些话,心中不由自主的泛酸。
她强压下了心中的苦涩,声音很轻:“去花园坐坐吧,我刚刚看见栀子花开了。”
闻声,项景昭冷冷拒绝:“不去。”
按照往常,被拒绝之后沈从殊一定不会坚持。
但这次,她却继续开口:“去吧,你之前不是说,栀子花最漂亮了吗?”
项景昭正欲再次拒绝,抬眸却对上了沈从殊祈求的目光。
不知怎么,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下,他点了点头:“走吧。”
话落,项景昭起身下床,沈从殊跟在他的身后,慢慢走出了病房。
医院楼外空气清新。
阳光洒落在地面,栀子花的清香侵入鼻腔。
两个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走着。
沈从殊看着男人的背影,恍惚想到,好像二十年以来,他们都一直是这样一前一后。
自己永远都在追着他的背影。
沈从殊停住脚,忽然开口:“熠皓哥,你有喜欢的人吗?”
项景昭脚步一顿,转过身看她:“什么?”
沈从殊笑了笑,腹部隐隐约约传来阵阵疼痛,她却置若罔闻。
她唇色发白,声音明明很轻,却十分笃定:“项景昭,我喜欢你。”
然而,项景昭只是说:“可我不喜欢你,这辈子都不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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