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引玉?”
云泽快速的在脑海里过滤了一遍天下高手榜上知道的所有人名,并无任何印象。
天楚排得上号的高手,他虽很多没有见过,但是却都是听过的。
他确定,这个名字是第一次听。
既不是高手,那就应该是内应,至于,最后一种可能他觉得还是比较小。
毕竟,看的出来,尤光宗不是个傻子。
尤光宗没有去猜测云泽的心思,听他反问,遂做详细介绍,“此人是赏金猎人,身手不俗。只要价格可观,偶尔也会帮一些镖局押镖,对阎罗岭一带......”
听到此处,云泽恍悟,原来是个靠衙门赏银过活的人。
至于尤光宗说的‘身手不俗’,他自动将其归类为有些身手还贪钱的人。
知道这些,他彻底对宋引玉没了兴趣。怕让陈穆愉久等,不等尤光宗说完,直接截断了他的话。
“尤大人的好意我知道了,不过,既然尤大人也说了,阎罗岭的土匪有一千多人,恐怕我方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并不会有太大的意义。”
不等尤光宗接话,他又继续道:“天色不早了,就不占用尤大人的时间了,告辞。”
话音未落,人已转身离去。三步并作两步,小跑着出了府衙。
陈穆愉已经进了马车,其他的人也已经端坐在马背上。
见到他出来,马车上的莫焰眼里有淡淡的不耐烦,不明显,但云泽却是清楚。
他动作利落地翻身上马,队伍就已经有序地朝着杏西客栈的方向而去。
尤光宗回过神来,云泽已经到了门口。他跑着跟出去,陈穆愉一行已经离开。
他赶紧对着队伍的方向俯身一揖,大声道:“下官恭送公子。”
很久没曾给别人如此作揖过,加上心神受惊,一时动作过大,差点把腰给闪了。
等他扶着腰站直时,虽还能听见马蹄声,可是夜色已经将这些过客的身影给遮挡住。
他有些无奈地看着晋王一行离去的方向,想着自己刚刚还未说完的话。
她对阎罗岭一带甚是熟悉。这方圆百里的土匪都会给她宋引玉几分面子,鬼面也不例外。
这几个月来,阎罗岭很多商队被劫,但唯有她坐镇押送的商队能够全须全尾的通过,虽然仅有一次,可也已经是个奇迹。
若是能让她一起随行,说不定鬼面看在她的面子上不下手了也不一定……
传言有说晋王陈穆愉卓尔不群,举世无双,连带他身边的人都是心高气傲。
尤光宗叹了口气,世人诚不欺我。
陈穆愉的突然到来完全打破了他的计划,让他准备好的一切都未能用上。
这宋引玉本也是他打算推给陈穆愉的,想起今日那个带来金刀狼人头的女子,有些敬佩,有些好奇,又有些惧怕。
奈何事情未能按他所想的剧情发展,但为了那几百万两灾银和粮食,他还是将此人告知。
虽然他是有讨好陈穆愉的意思,但也着实是想出一份力。
若此次再出现前两次的状况,恐怕这硕大的江南离饿殍遍野也不远了。即使是苏阳也也不能如今日这般平和热闹。
云泽显然是未将他的话给听进去。
黑夜里,就连马蹄声都渐渐隐没了,尤光宗再次叹了一口气。
只望晋王真如传言那般无往不胜,能够顺利将灾银和粮食送到灾民的手里,并能整治了那些土匪。
早先出门的时候让人通知的师爷恰在此时赶到了府衙门口,见他就站在门口,忙唤了一声。
这一声,将尤光宗难得的忧思吹散。
想起陈穆愉吩咐的事情,也不追究师爷的迟来和他的疑问,赶紧就吩咐着人备轿亲自去办了。
他很快便理清思绪,他最应该关心的应是晋王吩咐的事情,毕竟这是目前看来他唯一能在陈穆愉面前露脸的地方。
繁华如苏阳,无论是商贾,游子,还是文人骚客,这里从来都是不缺的。
杏西客栈作为苏阳最好的客栈,也从来不缺客人。
可是今日的杏西客栈却是清净的很,据上门投宿被拒的人说,昨日这客栈来了几个北边的商人,因不喜吵闹就将整个客栈都包了下来,一直要到明晚才会对其他客人开放。
这种事平日里在杏西客栈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毕竟,苏阳繁华,来苏阳的高官显贵也是不少。
故听闻此消息后,除有好事的人会猜测一下这次来的又是什么样的有钱人外,此事也没有引起众人太多的兴趣。
今日来这杏西客栈的人也只有寥寥数人,确认这客栈的确是被人包场后,也就离开。
又因杏西客栈虽是苏阳最好的客栈,却为了保证环境舒适,并未开在繁华的市中心,反倒是在城南一比较偏僻的正水街上,戌时刚到,便再也没有人在此处经过。
平常此时会趴在柜台后面的店小二此刻并不在,反倒是平日里极少会出现的客栈老板谷诵精神奕奕地等在那里。
时不时的就见他向门外张望一眼,倒像是在等什么人。
大堂里除了他,还坐了两个男子,两人都是棱角分明,相貌不俗。
其中一人正是昨日到的客人,剩下一人,若是此刻进来一个在苏阳城里稍稍有点地位的人,就能认出此人。
此人不是别人,而是整个苏阳长得和他的身手一样有名的飞鱼帮帮主苏子茗。
两人一桌,每人面前都放了一杯茶,早已经凉透,却无人端起杯子。虽不如谷诵那般频繁,但他们也是时不时的张望一下门外。
亥时刚到,正水街上隐隐有马蹄声响起。几人不约而同地站起来,朝着门外而去。
在他们的张望下,陈穆愉一行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
见到那辆马车在客栈门前停了下来,一向被人传言阴狠的苏子茗眼里闪过激动。
再看谷诵眼里也是压抑的满满的兴奋,倒是另外两人显得要从容的多。
云泽翻身下马,莫焰也在马车停稳的那一刻跳下马车,恭敬地打开车门。
一身雪色锦袍的陈穆愉踩着马凳而下,一张让天地为之失色的脸出现在夜空下。
谷诵压抑着兴奋唤了一声‘公子’。
其余几人也跟着行礼,无不尊敬地唤着‘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