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司会审由大理寺,刑部,都察院,三方共同负责。褦
至于会审地点为何选在都察院。
众所周知,大理寺少卿孟然,是太子殿下君晏辞自小的陪读。刑部尚书的二女儿,是七珠亲王君瑾桓的侧妃。
为了公允起见,便由都察院主审,将云呈弈提审。
此次案件涉及数位朝廷命官,在新年之夜回宫路上惨遭不测,性质极其恶劣,由皇帝下旨,让君瑾桓负责调查,追拿凶手。
本应由主审人君瑾桓坐在中间,但素有贤名的三皇子,为了避嫌,让给了都察院院首傅俊良。
此时在正中上方位置的傅大人,左看看贤王君瑾桓,刑部尚书陈松,右看看大理寺少卿孟然,坐立不安。
最终,傅俊良的视线落在了堂下。褦
站在下方的云呈弈,风度翩翩,雍容闲雅,当真是君子如玉世无双。
丞相之子,国公外孙,京城首富,十四岁的少年状元,碧桐书院的讲师,名誉院长。
如今朝野上下,一半以上的青年官员,都在碧桐书院上过云呈弈的课,受过他的点拨,仕途上或多或少也被云府关照过。
作为碧桐书院优秀学子的傅俊良自然也在其中。
所以说,哪有学生审老师的道理?!这不是把他架在火堆上烤吗?
孟然看他一脸纠结为难的样子,轻咳了一声道:
“云二公子,新年之夜出宫后,你去往了何处?”褦
傅俊良满怀感激的望向孟然,他决定,将家中那幅名家大雁图,赠与解救他的孟好心然了!
“在下与父亲出宫后,便直接回云府了,并未去过其他地方。”
“何时出宫,几时到府?”
“戌时末,亥时三刻。”
云呈弈言辞清楚,不卑不亢。
孟然心中计算着,这时间正好够从宫门回到云府,如若云呈弈所言为实,那这凶手,就绝不可能是他。
“他撒谎!”刑部尚书陈松拍桌子,指着云呈弈大声道。褦
“陈大人,云府上下都能作证在下所言,句句属实。”云呈弈淡然,纹丝不乱。
陈松站起身,嘴里振振有词:
“云府都是你们云家人,证词怎能做数!月影楼那么多人都看到了,你与小儿起了冲突,这岂会有假?”
空口无凭,陈松对一旁的刑部衙役使了下眼色,后者立马高声道:
“带人证——!”
话音刚落,就被拉上来七八个血淋淋的人,有男有女,均是那夜在月影楼的人。
孟然眉间微蹙,出声询问:褦
“都抬起头,仔细看看,可是眼前这人跟陈小公子起的冲突?”
但看见云呈弈这张脸后,所有人都心中困惑,不敢贸然开口。
“还不快说!”
陈松在他们打量了云呈弈半天,却还没有一个人指证,顿时急催。
在他的催促下,为首的掌柜颤巍巍的说道:
“回大人,草民未曾见过这位公子。”
在她说完之后,其他人也纷纷跟着出声道:褦
“回大人,草民也是。”
“回大人,小的也没见过。”
竟然无一人指证他,这怎么可能?
“大胆刁民!在官府还敢耍滑头!给我狠狠的打!”
孟然看见那几道鞭子,重重的打到了几人的眼睛处,血直接在脸上流下了痕迹,轻嗤道:
“住手!陈大人,你们刑部把人的眼睛都打瞎了,还怎么认人?”
这刑部的人,下手这么重,是生怕留下几个活口啊。褦
“孟大人,这犯人不用刑,怎么会说实话?你上任时间不长,对这种场面还不习惯,也在情理之中。但现在,此案由皇上亲自下旨,必要查个水落石出!给我继续打!”
孟然扫了一眼大理寺的衙役们,后者立马上前阻止了正在执行的刑部衙役。
“孟然,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松万万没想到,有贤王君瑾桓在旁给他撑腰,区区大理寺少卿竟然明目张胆的跟自己对着干?
“屈打成招,这脸刑部丢的起,我们大理寺可丢不起!”
孟然最看不惯的就是刑部这点,跟没脑子似的,只会用刑。
“哎,孟大人,陈大人,有话好说,大家都是同僚。”褦
傅俊良站起身,这边劝着架,那边拦着人,可是忙坏了。
场面正陷入混乱之时,都察院门口突然传来了......
“太子殿下到!”
听见这句通传声后,在场的所有人都站了起来,面色上都有些意外。
君晏辞?这活阎王怎么会来?
“参见太子殿下。”
除了君瑾桓是站立行礼,其余人都跪在地上。褦
来者一袭玄色龙袍,身形修长,气质卓然,那双桃花眸如黑曜石般,熠熠生辉,嘴角微扬。
这活阎王居然笑了?要知道,君晏辞平日那张脸,冷若冰霜,一旦有情绪浮动,那必然是有人要倒霉了,还是血霉。
孟然下意识的就往傅俊良身侧站了站。
“二哥!”
这个声音是?云呈弈这才注意到,云千意也来了。只是,自家四妹为何会跟太子殿下一同出现,他可不tຊ认为这是巧合。
最关键的是,她的手方才好像还跟太子殿下握在一起?
云千意刚一到,就看到了受刑的这些人,她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一眼便能看出,这些都是月影楼的客人,掌柜,小厮。褦
好在,云呈弈并没有受伤,想来刑部再嚣张,也不敢对他贸然用刑。
“四妹,你怎么会来这?”
云千意刚想开口,就听见了个恼人的声音。
“放肆!见了贤王居然还不跪下行礼!”
她侧头看去,不得不承认,好一个忠心护主的狗腿子啊。
君晏辞站在她身后,掌心的余温还未完全消散,但那只手却已经从他手中抽离。心中正是烦躁之时。
“本宫让你起来了吗?”褦
衣袖一挥,陈松被打倒在地,跪趴在地上不敢起身。
君瑾桓眼眸微沉,陈松多少也算是自己的岳丈,在众人面前,这副模样实在是有些丢面子。
于是,他只能亲自将陈松扶起。转而柔声对君晏辞问道:
“四弟,怎的,今日心情不好?可是身体还有不适?”
“贤王爷,本宫的皇兄已经死了。”
君晏辞连个眼神都没给他,语气冷漠,言语中透露着拒绝。
贤王爷?褦
听见君晏辞的话,云千意正视着从堂上走下来的人。
这不赶巧了吗?他们还有账没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