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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眷的手臂被攥得生疼,她痛得惊呼:“你放开我!”
时砚礼把她往前一带:“你刚才梦见了什么?”
他觉得自己正在接近某个真相,可是一片大雾挡在他面前,怎么样都挥散不开。
时砚礼从来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急。
梦?
孟眷怔住,她的确是做了梦,梦到了一些支离破碎的过去。
但小时候发过一次高烧,导致之前的记忆都很模糊。
被时砚礼这般质问,那些零散的画面就像是过眼云烟一样,转眼就散了。
她忍痛摇头:“不记得了。”
时砚礼的唇抿成一条线,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漆黑眼眸紧盯着孟眷。
六岁那年他被绑架,绑匪顺带绑了目睹这一切的小女孩,两个孩子被关在山上一个木屋里四五天,好不容易逃出去,又被绑匪发现,小女孩替他挡了一棍子。
他觉得牵连了小女孩,心中有愧,醒来后却怎么也找不到她。
直到他与孟眷的婚礼前夕,有人告诉他周婉玉是当年的小女孩,他没有犹豫地拖后了婚礼,找到周婉玉并把她带到身边,尽力弥补。
她家里穷,他就给她最好的吃穿用住;她想跳舞,他就让孟眷把上台演出的机会让给她。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周婉玉,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她……
等等!他为什么要因为孟眷的一句梦话就怀疑周婉玉?周婉玉亲口承认她当年和他一起被绑架,他的外衣和那一棍子,她都记得。
时砚礼回过神,神情恢复厌恶,一把甩开孟眷,头也不回地离开。
病房的门被狠狠摔上。
而孟眷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她觉得自己好像都已经开始习惯时砚礼的喜怒无常和狠厉阴沉了。
那个男人现在怎样对自己,她都不会心痛了。
她如今遭受的一切都是她活该,如果她没有爱上时砚礼,又怎么会给他伤害自己的机会?
没一会儿,门又被推开。
来的人却是时砚礼的妹妹,时薇。
孟眷看见她,微微蹙眉。
时薇嘴角勾起讥讽的笑:“早就说过婉玉姐回来了你就该乖乖离开让位,但你非要死皮烂脸地纠缠我哥,这就是下场。”
孟眷咽下喉间腥甜,正色道:“配不配得上不是你说了算,属于我的位置,谁也没资格坐。”
“你!”时薇脸色一变,“你这个女人真是恬不知耻!”
她说着,抬起手臂便要抡过去。
孟眷眼疾手快地避开了她。
时薇没料到她会有所反应,整个人没站稳,重重摔在地上。
时砚礼闻声闯进,看见这一幕,怒火中烧:“孟眷!你害婉玉不够,还对微微动手?!”
孟眷紧抿着唇没有解释,她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这个男人都会觉得错的是她。
时薇起身,本想添油加醋找时砚礼告状,但对上孟眷清冷的目光,一时心虚,假装抽噎离开了病房。
时砚礼见孟眷不说话,心中火气更盛:“说,你为什么推微微!”
“我说不说又能怎么样?”孟眷满是失望地看了他一眼,缓缓转过身去背对他,“反正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
那淡淡的眼光射过来,时砚礼觉得脸上是泼了一盆冷水。
他还要说些什么,目光一移,却蓦地瞥见孟眷脖后一条暗紫的伤疤,尾端隐在乌黑的发丝里。
时砚礼倏地想到什么,眸色暗沉下来,沉默着大步离开。
他来到重症监护室外,周婉玉仍昏迷不醒。
看着她的脸,时砚礼竟然怎么都不能和幼时的小女孩重合。
他找到周婉玉的主刀医生,问:“她什么时候能醒?”
医生略有迟疑:“病人情况复杂,我们也不能保证什么时候能醒,只能继续观察。”
时砚礼拧紧眉心,脑海中却突然回想起孟眷发间的疤痕。
他鬼使神差地开口:“周婉玉的头上有伤疤吗?很多年的那种。”
医生想了想回答:“没有。”
时砚礼浑身一震,他记得绑匪那棍子很重,也记得小女孩脑后流不完的鲜血,那么严重的伤,怎么可能会没有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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