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同处在一个空间里，戴珂宛莫名觉得紧张。
　　他一直看着前方的路，但握着方向盘的手心冒着汗。
　　而凌鹤延从上车就一直望着车外。
　　两个人谁都没说话，车内的气氛似乎有些尴尬。
　　直到车子停在一个红灯前，凌鹤延才淡声开口道：“小坏这几年还好吗？”
　　戴珂宛喉咙下意识滚动了下：“很好……我给它找了个公猫，生了很多小猫崽，我都找靠谱的人送出去养了。”
　　“嗯。”凌鹤延点点头，没了下文。
　　眼前红灯还没结束。
　　戴珂宛手指微蜷了下：“既然你没死，那为什么……你没带走小坏？”
　　凌鹤延顿了顿，却没有回答。
　　很快红灯结束，戴珂宛没有追问，重新踩下油门。
　　十分钟后，车子停在戴珂宛的公寓楼下。
　　“到了。”他轻轻说了声，就去解开安全带。
　　这时，凌鹤延忽然转头看向他，开口说：“我回去的时候，你已经带小坏走了。”
　　戴珂宛动作一滞。
　　他维持着低头的姿势足足十几秒，才慢慢抬起头，眼里带着些不可置信：“那天，你看见我了？”
　　凌鹤延不置可否：“看见了。”
　　戴珂宛心脏闷痛起来。
　　他不敢相信，在他恍悟自己感情的那一天，凌鹤延就在他身边。
　　但他们擦肩而过，这一分别就是五年。
　　如果雷恩诺医院不是正好派来了凌鹤延……
　　戴珂宛收紧手指，攥紧了安全带：“是不是如果没这次巧合，你永远都不打算见我？”
　　凌鹤延望着他，抿了抿唇没回答。
　　戴珂宛看不见她的表情，也没打算看见：“是不是你那时候就打算好了永远离开有我的地方，让我直到死都活在悔恨里面？”
　　他原本以为自己的一颗心早就成了碎片，不会再疼了。
　　可原来凌鹤延简简单单几句话，就能让他再经历一遍当时的痛苦。
　　话音落下，车内好一阵的沉寂。
　　半晌，才听凌鹤延迟疑开口：“我……”
　　戴珂宛却没有让她说完，或者说，他不敢听完。
　　他直接打断了她：“算了，不要说。小坏它们应该很饿了，上去吧。”
　　最后一个字像是叹息。
　　他不敢听到凌鹤延的答案，固执地认为只要自己没听到，那么就不会知道那个残忍的真相。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电梯，直到到了戴珂宛的家门口，都没有开口说话。
　　戴珂宛插入钥匙打开门，刚拉开门，一堆毛茸茸的小家伙就凑了上来，像是已经在门口等了很久。
　　戴珂宛每天回来都会一只只抱起来摸两下。
　　但今天，他完全没有这个心思。
　　他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任由小坏和小猫崽们喵喵叫。
　　凌鹤延蹲下身去，抱起了小坏。
　　戴珂宛看着这一幕，完全没有什么温馨的感觉。
　　他语气僵硬地开口：“我不是很会照顾小猫，如果你想把它们带走，我没有意见。”
　　不料凌鹤延听见这话，却是将小坏放下，直直看向了他：“戴珂宛，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心里现在在想什么？”
　　戴珂宛怔了怔。
　　在想什么？他能想什么？
　　“没有。”戴珂宛别开头。
　　其实他在想，凌鹤延这样对他没有问题，他辜负了她那么多年，他本来就应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他应该活在悔恨里，他有什么资格刚才那样质问她？
　　凌鹤延受的委屈比他多太多，她委屈了那么多年，自己不过才五年……
　　戴珂宛的思绪到此，被凌鹤延突然的出声打断。
　　“戴珂宛，其实我也有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