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久久不能言语。
脑子里闪过无数过念想和猜测。
顾晓诗的女儿,怎么和季承礼长得这么像?
“妈妈,爸爸抱的是谁?为什么爸爸抱她不抱我?”
扬扬带着失落的声音拉回了姜晓柠的思绪。
她瞬间回神,看着儿子眩然欲泣的样子,连忙拂过他的脸。
“那是爸爸的病人,扬扬是男子汉,不会计较的,对不对?”
姜晓柠虽这样安慰扬扬,心里却异常苦涩。
季承礼有洁癖,几乎从不抱儿子。
他总说小孩儿身上有怪味,所以寥寥可数的几次抱完扬扬,都会反复洗手。
可直到现在她才知道,那个男人不是对所有人都如此。
面对白月光的女儿,他可以不受洁癖干扰,直接抱在怀里。
姜晓柠心底一阵悸痛,忍着涩意拔掉了电视插头。
不愿让扬扬再去看那刺目的画面。
“妈妈,我想要爸爸来看看我……”
扬扬小声地嘟囔着,澄澈的眼眸里充满期盼。
见他如此渴望,姜晓柠只能点头。
翌日。
她让护士帮忙照看输液的扬扬,再次去了仁和医院。
心外科大楼。
姜晓柠正要去季承礼的办公室,却看到他和顾晓诗坐在花园长椅上,正在共吃一份早点。
顾晓诗夹着一个水饺塞进嘴里,再把筷子递给季承礼。
一副筷子两个人用,顺其自然到宛如一对情侣。
姜晓柠呆愣的站在那里看着他们,只觉心脏被细针刺过。
这时,顾晓诗发现了不远处站着姜晓柠。
“晓柠?”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站起来,和季承礼保持一定距离。
“你别多想,季医生看我没吃早饭,所以让我尝了几口。”
她的解释有些牵强。
整个医院没人不知,季承礼有洁癖。
顾晓诗两年前死了丈夫,仗着自己是白月光的旧情,让季承礼安排她进仁和医院做护士。
姜晓柠以为她孤儿寡母比较可怜,所以季承礼才多关照几分。
现在才知道。
不管是顾晓诗,还是她女儿顾悦。
对季承礼而言,都是特别的存在!
见姜晓柠一直不说话,顾晓诗有些没趣的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
长椅边,只剩两人。
季承礼神色冷漠,就好像身边是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
姜晓柠心里又是一抽。
什么时候开始,季承礼已经不再对她笑了?
“季医生,你今天能去看扬扬?”姜晓柠敛了心绪,直接问他。
和季承礼的夫妻关系,整个医院没几人知道。
从一开始,他为了不影响事业要求隐婚,这一隐就是六年。
她默默付出和隐忍着,维护住了他的单身医生形象。
如今换来的,却是他对别人都比对她这个妻子更亲近!
“最近科室比较忙,你照顾好他,等我空了会去看他的。”
季承礼心不在焉地看了一下腕表,将餐点打包盒扔进垃圾桶,便准备走。
姜晓柠一想到扬扬又等不到他爸爸的失落样子,就满心无力。
她拦住季承礼,突然感觉一阵头昏目眩。
眼前一黑,她差点没站稳。
“你怎么回事?”
季承礼皱眉虚扶了她一把。
姜晓柠刚要说话,一股铁腥味涌上喉头,连忙用纸巾捂住嘴。
“不碍事。”她摇了摇头,不愿让他看到自己的狼狈。
季承礼用纸巾擦了擦刚碰过姜晓柠胳膊的手。
“以后有事电话联系,不要来心外科找我,免得让人误会。”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姜晓柠心中一阵苦涩。
明明是夫妻,却担心被人误会。
真是可笑!
待季承礼走远,她拿开捂住嘴的纸巾,看着上面一大摊的血迹,神色有些彷徨。
竟然又吐血了。
看来,老毛病又犯了。
姜晓柠叹了口气,回了扬扬所在的医科大附属医院。
她没有直接去儿科住院部找扬扬,而是去了肾内科。
主任医师诊室。
姜晓柠拿出贴满检查单的病历本,放在桌子上。
“凌医生,我刚才吐了血,是不是要做血液透析了?”
病历本翻开,首页赫然写着醒目的一行字——
患者:姜晓柠。
病症:尿毒症终末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