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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轿车窗外掠过光影憧憧,遮在卞雨脸上,忽明忽暗,她眉眼微敛,一言不发。
  汪节一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没来得及拉住卞雨,他抽出纸巾一点一点擦去她膝盖上的血水。
  他睫毛微垂,专注地察看她血呼啦的伤口,偶尔她的腿因为疼而抽动一下,他握着她的手,是令人心安的存在,“我在,别怕。”
  回到家里,司机打开车门,汪节一抱着卞雨进入家门,医生已经在等着了。
  两人淋了雨,头发都是湿的,雨珠滴落,汪节一取了干燥的毛巾,站在床边拢起卞雨的长发吸水擦干。
  医生查看卞雨的膝盖和脚踝,判断伤势后,熟练地为她上药和包扎,助手取来冰袋,敷在她的脚踝处。
  医生处理伤口的时候,卞雨扫一眼汪节一,他顾着给她擦,忘了给自己擦干,他的额发滴着水,滑进衬衫里,精壮的腰腹贴着湿水微透的衬衫……
  卞雨对上女医生和女助手,尤其是女助手,一双杏眼时不时瞟过来,不知道是看她还是看他,她没由来一阵吃味,接过汪节一手里的毛巾,“我自己擦,你去洗澡吧。”
  汪节一不知道卞雨心里的小九九,他刚刚进门,看见家里等候的是女医生,心想司机不愧在汪成身边多年,细枝末节不忘体贴入微。
  医生说伤口不深,洗澡没有大碍,卞雨坚持要自己洗澡,汪节一不让,最后达成共识,她不关门,他在门边等着她洗。
  卞雨看着门外倚着墙壁的男人背影,“你不要偷看。”
  汪节一薄唇微掀,“你哪里我没看过?没亲过?”
  随后他不再说笑,嘱咐卞雨一句,“我在这里,你小心着点,需要就叫我。”
  惊心动魄的一天结束。
  外头的雨下了一夜,清晨,雨还在下。
  卞雨醒的时候喉咙发干,往身后看,汪节一还在睡着,她悄悄转过身看他,他阖着眼,睫毛浓密,过分的长,唇瓣紧抿,他赤裸上身,精壮的小腹,腰身劲窄,看起来任哪个女人都会情不自禁地伸手想要抚摸。
  汪节一的额发嗒啦下来,睡颜像带着哀伤,她愣了一会儿,回神过来,自己居然有想要吻他的冲动,又退缩,怕把睡觉的他吵醒。
  她掀开被子,下床漱洗。
  刷牙的时候,卞雨咬着牙刷,脑海里挥不去的汪节一的唇,唇色像樱桃一样的颜色,她思绪飘远,以前他想亲她的时候,是不是也像她现在这样?发疯一样的想。可是,她会克制,这一对比,汪节一向来是不克制自己的,爱她就爱,就是要得到手。
  汪节一醒来的时候,下意识往床边摸,没有搂到馨香满怀,这才拧起眉头,微tຊ睁开眼,她拿着梳子梳着长发从浴室里出来,她现在走路还有点不方便,被他牵着手,慢慢坐到床边。
  “再陪我睡会儿。”汪节一因为刚醒的关系,嗓音略微发哑,头枕在她的肩膀上,说话时温热的男性气息喷在卞雨的脖子处。
  因为南市雨季缠绵的缘故,早上看不见阳光,落地玻璃外是阴天,被雨浇得深绿色的大树,细雨蒙蒙,卞雨问,“今天你要做什么?”
  ……
  汪节一握着方向盘,面对她要下厨的提议,他问,“你会做饭吗?”
  “你说呢。”卞雨睨了他一眼,系上安全带,汪节一今天难得有兴致,取了钥匙自己开车,时值工作日,去超市的路上,车流不多。
  卞雨偶尔扫一眼窗外的景色,雨声淅沥淅沥,外头昏暗,密实的树叶被狂风刮到一旁,车厢灯被汪节一打开,静谧的车厢犹如海面上的一抹孤灯,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只有两人,互相依靠。
  “你想吃什么?”
  汪节一不挑食,想了一下,“随你。”
  卞雨转过头来,“没什么想吃的吗?”
  汪节一薄唇微掀,空出一只手去握住卞雨的手,眼底皆是笑意,“吃你。”
  这人,一不正经起来就没个正形。
  汪节一停车,卞雨站在超市门口等他,看一眼身后的牌子,有商家挂着玉器大减价的牌子,喇叭大声放着广告,卞雨想起陈教授的夫人藏在袖子里那个绿意逼人的翡翠镯子,目光又落在无名指上的那枚钻戒上,小小的钻粒,时光荏苒,至今还是很闪,汪节一只说是他父亲送给他母亲的。
  汪节一停车,推着手推车走过来,看卞雨对着玉器店若有所思的模样,“你想买吗?”
  卞雨和他一起往里头走,“没有。”
  生鲜区里,汪节一提了要求,“番茄鲫鱼汤。”
  卞雨点头应下,走到鱼池边,玻璃缸里游来游去的肥美鲫鱼,两人吃,应该不用太大,她挑了一条。
  售货员阿姨黄色的橡胶手套潜入水下,捞起一条鲫鱼,鲜活地摆动,破鱼的间隙,阿姨不时往他们这边看上几眼,对卞雨一直笑,“你老公真帅。”
  卞雨想纠正的,却鬼使神差地嗯了一声。
  陆陆续续敲定了今晚的菜谱。
  卞雨挑完番茄,望向正在等她的汪节一,他在打电话,身姿颀长,一只手控着推车,另一只手握着手机。
  汪节一眉眼微垂,没了往日凌厉的模样,唇边噙着一抹笑,对电话说着些什么,抬眼朝她这边看了一眼,笑容温暖和煦。
  卞雨觉得他像一个谜团,让她看不清摸不透。
  卞雨想着站定,不要过去,不打扰这位英俊多金的小汪董招蜂引蝶,可是脚步由不得心,不由自主地走近,听见他对电话那头嗯了几声,“不用害怕,等我回去。”
  卞雨咬唇,生起闷气。
  汪节一就没这样对过她。总是对她凶巴巴的,一点都不温柔。
  番茄放在推车里,汪节一看卞雨面容绷紧,以为她脚还疼,“不逛了,我去结账。”
  卞雨唤住他,“汪节一,你为什么突然回来?”
  汪节一站定,望向卞雨,“你说呢。”
  隔着伫立的货架和汹涌的人群,卞雨专注地看着他,像他开始说得一样,“你回来拿奖啊。”
  汪节一的唇线紧抿,“你知道答案不是这个。”
  卞雨举起自己的左手,手背朝着他,钻戒在手上熠熠发光,“钻戒是你妈妈的?”
  “嗯。”
  “对你很重要?”
  “嗯。”
  卞雨很认真,“你是真的想要娶我吗?”
  “是。”
  得了答案地卞雨径直往外走,超市出口的阿姨大妈人多,她移动得有些艰难,被汪节一拽住手腕,他眉眼冷峻,“你闹什么?你在生什么气?”
  看吧,他就没对她温柔过,又是凶巴巴的模样。
  卞雨安静了一会儿,再忍他一天就行了,过后随他怎么样,反正再无瓜葛,“我累了,我们回去吧。”
  汪节一打开伞,外面的雨缠缠绵绵的,高跟鞋的细跟踩在湿透的水泥地上,卞雨慢慢地走,他望过去,她一脸落寞,以前哀伤的模样又回来了,他叹了一口气。
  气氛凝滞的车厢,有别于来时还算和谐的气氛,汪节一握着方向盘,看了卞雨好几眼,她没说话。
  做饭是不可能的了。
  汪节一让阿姨来做,阿姨在厨房收拾东西,她这几天看汪先生都是一脸春风化雨的模样,今天冷不丁面色不善,阿姨不敢多言,又多看了他几眼。
  时值晚餐,两人吃饭的时候,卞雨从楼上下来,天色黑暗,阿姨以为他们浪漫约会烛光晚餐,在杂物间取了沉重的银烛台点上火。
  蓝色的火光摇曳间,汪节一对着卞雨坐,她兴趣缺缺,吃了几口放下筷子,“我吃饱了。”
  卞雨起身时听见汪节一苦笑一声,“卞雨,我的求婚,真的让你这么难过?”
  “对。”卞雨稍作停顿,“所以不要再来为难我了。”
  去和别的女人求婚吧,和别人讲电话时用温柔的嗓音,接着电话,唇边都带着笑。
  汪节一走到卞雨身前,她下意识后退,抵上身后沉重精致的餐桌,“卞雨,你觉得我向你求婚是在难为你?”
  卞雨的手攥成拳,指甲陷进手心里,静了好久,忍不住想要流泪的冲动,“难道不是吗?”
  她摘下钻戒,放在餐桌上,她不鸠占鹊巢了,他有的是女人,她伸手推身前汪节一,“戒指我还你了,我要走了。”
  卞雨的手被汪节一攥住,“你要去哪?你给我好好待着!”
  汪节一现在新加坡那边还有事要处理,卞雨冷绝的态度,让他恼火,每每她垂着眼睛,一脸坚定地拒绝他,都让他有扼住她漂亮的颈子,把她摁在身下索取的冲动,甚至不惜把她囚禁。
  卞雨说,“今天是第五天了。”话没说完,就被汪节一吻住了,他吻得急切,揽着她的腰身,吻得像窗外的疾风骤雨一般,唇舌相碰,舌尖相缠。
  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合在一起,男人硬女人软,像是与生俱来的合适,汪节一喘着气,稍稍退开卞雨的唇,他苦笑,“卞雨,你好像没有心甘情愿地和我做过爱吧?”
  卞雨抬眼,她心里打着鼓,热吻过后,他的唇上贴着两人的口水,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她的,她听见汪节一用命令的口吻,又像霸道地呢喃,“卞雨,抱我,吻我。”
  卞雨像是被蛊惑,鬼使神差地抱上了汪节一,他的腰身劲窄,蕴含着男人无限的力量,眼前是男人结实漂亮的胸肌,在这样的雨夜,他像是周身散发着令人着迷的温暖,想和他接吻共舞……
  卞雨像是顺从他的命令,又像是顺从内心深处一如既往的渴望,微启的红唇,吐气如兰,靠近他,贴上汪节一的唇。
  天雷勾地火,一触即发。
  被她吻着吻着,轻轻如雨蝶,并不解渴,汪节一夺回主动权,把卞雨压在厚重的餐桌上,深蓝色地桌布,摇曳的火光投影红酒杯,青色的阴影笼在卞雨眉眼间,羽睫轻轻扑动,像一把古典的小扇子一般,让他更渴,更欲罢不能。
  两人吻得意乱情迷,卞雨的腿情不自禁缠上汪节一的腰,裙摆垂落,深吻之间,她的嘴角滑下一缕口水,他的唇稍稍退开,喘息时看见那缕口水,眼神暗了暗,俯身上前舔舐。
  卞雨长发散乱在桌布上,轻轻喘息,汪节一觉得欲望更胀硬几分,熟稔地掀起她的衣摆,露出女人不盈一握的腰身,褪去她的上衣,她主动抬起手臂,配合地让他脱去衣服。
  灼灼火光下,卞雨有些害羞,伸手虚搂胸前的春光,抬起眼皮看他,他正吻着她的脖颈,一寸寸地膜拜着娇躯,“不用遮,你很美……”
  卞雨细长的眉毛拧着,被汪节一吻得细细地喘息,听见他哄着她,“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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