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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我随时都有时间。”
“今天晚上。”
“哦,好。”
暮色降临,西九城华灯初上,路上到处都在堵车。
江府宴饭店门口,急刹车停下一辆黄色保时捷。
几乎是在封屿刚踩下刹车的同时,迟晚渔就推开车门跳了下来。
封屿去停车,她一手拿着包,一手提着裙摆,风风火火地往饭店内冲去。
直到奔跑到一间包房门口,她才停下脚步。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距离和人约好的时间还有三分钟。
呼,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迟晚渔没有着急进去,先在门口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片刻后,由服务生推开房门,她这才落落大方地走进去。
安静的包间里,餐桌前坐着一个气质和相貌都很出众的男人。
他大概三十左右的年纪,穿着藏青色便服。五官端正,表情略微严肃,短发和指甲都修剪的一丝不苟。
一副老干部作风。
他身边还站着一个助理模样的男人,似乎正在向他汇报工作。
听到门口的动静,正在交谈的两个人同时回头。
迟晚渔今天晚上化了淡妆,穿着天蓝色裙子,肌肤雪白,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肩上。
待走近,她面带微笑开口道,“请问是北先生吗?”
北陆点头,起身朝她伸出白皙修长的右手,“你好,迟小姐,我是北陆。”
“北局,您好!您能来赴约我很荣幸。”两个人的指尖碰了一下,算是握了手。
“迟小姐客气了,请坐!”
落座后,迟晚渔说着客套话:“抱歉,路上堵车,让您久等了。”
“没关系,我也是刚到。”
服务生端着醒好的红酒走了进来,迟晚渔知道红酒是封屿安排的。
液体滑进酒杯,泛着宝石红色泽,空气中散发出莓果酱的香味。
收回目光,迟晚渔笑着介绍道:“为了请北局吃饭,我把我们的镇家之宝都给拿了出来,86年的干红。”
当然,她是瞎编的。
她家是有瓶镇家之宝级别的红酒,但是被迟父锁在书房里,她拿不出来,只能让封屿帮忙。
北陆淡笑:“迟小姐太客气了!”
两个人说着客套话的功夫,服务生把红酒给倒好了。
浅尝过红酒,他们又交流了几句关于红酒的话题。
迟晚渔已经坐不住了,她略微忐忑地说道:“北局,想必你也猜到了,今天请你出来吃饭,是有事情想要麻烦你。”
北陆沉默片刻,道:“关于这件事情封湛给我讲了一点,但是抱歉迟小姐,你弟弟的案子情况有些特殊……”
迟晚渔把姿态放得很低,她低声道,“我知道不容易,北局,只要你愿意帮忙,只要我能做到,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
北陆:“我今天之所以会过来,主要目的就是想跟你当面说一下,这个事情不是我不帮,而是暂时不好插手。”
他刚从外地调过来,手中实权还不多,很多事情都插不上手。
“北局,我和我弟弟从小感情就很好,我了解他这个人,他不可能做违法的事情。我不知道他是被谁陷害的,北局,拜托你——”
“咔!”包间的门再次被推开。
从外面走进来一个气势磅礴的男人,迟晚渔后面的话一字不落地全部落入他耳中。
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贺顷迟,随即,‘轰’地一声,迟晚渔脑袋一片空白。
看到就看到了吧,关键是她那些求人帮忙的话,也被他听了去。
这一刻,难堪和尴尬瞬间全部向她涌来,她脸色涨得通红,恨不得当场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
北陆起身,给两个人介绍:“迟小姐,忘了告诉你,我还叫了一个朋友过来,这位是环影集团的贺顷迟贺总。顷迟,这位是迟氏集团迟总的千金迟晚渔小姐。”
“迟小姐?”贺顷迟挑眉,直直地望着坐在原地发愣的女人。
迟晚渔身体一僵,放在腿上的手微微颤抖,她不是没听到贺顷迟在叫她,她就是想沉默。
北陆以为她没听清,又说了一遍,“迟小姐,这位是贺总。”
迟晚渔这次才起身,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贺总……久仰大名。”
“幸会!”贺顷迟眸底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戾气。
三个人同时坐下,热菜开始端了上来。
北陆看迟晚渔没有说话的意思,他主动跟男人说到:“顷迟,迟小姐今天过来是为了——”
迟晚渔蓦然打断他的话,“北局!”
北陆疑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你刚才不是说不行吗?既然如此那就算了,你们二位慢慢吃,我先走了!”迟晚渔说完,拿起旁边的包起身就要离开。
“迟小姐不用着急!”北陆叫住她。
迟晚渔回头。
“我这边是没办法,但是可以问一下顷迟,他是西九城环影集团总裁,认识得人比较多。”北陆说得很含蓄,不过他也是真想帮助迟晚渔。
迟晚渔闻言面无表情地看着某个男人,“北局,我觉得你想多了,一个把人耍得团团转的大魔王,怎么会主动去帮别人?”
“?”北陆闻言微怔,她这是在说……贺顷迟?
即便如此,他也没放弃,“顷迟为人仗义,我的朋友就是他的朋友——”
“我无福消受,多谢北局,你们慢慢吃,再见!”
迟晚渔说完,转身离开。
封屿就在外面等她,看到她出来,立刻掐灭烟头走过来询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谈好了吗?”
迟晚渔脸色微沉,她闻言摇摇头。
“发生什么事情了?”
“贺顷迟进去了,你没看到?”
封屿回头看了眼某个包间,“迟哥也在?我没看到,刚才去洗手间了。”
“嗯。”不但来了,还看到了她求人时的模样。
想到这里,迟晚渔恨不得一头撞到电梯上。
“要我说,你就直接开口找迟哥帮个忙,他不会坐视不理的——”
“不可能!”
“你那么倔干什么?小鱼,听哥哥一句劝,今非昔比,你已经走投无路了不是吗?”
迟晚渔沉默。
她都已经主动找过他了,事情总是不朝她预想中的发展。
“你好好想想,那里面哪是人呆的地方,踩踩缝纫机做做劳力也就算了,关键是以晚阳的性格,在里面很有可能会被欺负——”
迟晚渔蓦然回头,眸中带着丝丝崩溃,“是不是我为了他,就得忍受着所有人给的屈辱?”
这还没跟着贺顷迟上班,他就这样整她。
要是以后真的在他手底下工作了,她的尊严还不是任意被他践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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