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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后的数月,就连朝堂之上都再没见到过方言的身影。
  若非知道他是在闭关,就好似整个人忽然消失了一般,从不曾出现过。
  而自北疆大败以来,边境本蠢蠢欲动的势力且有了歇止的意向。
  这之后的至少数年,山河安定,难起战事。
  顾怀珊和云止,也过起了短暂的朝看日出暮看霞的日子。
  若是她早些从军营点卯回来,便会去云止的万和堂帮手,若是云止早些为患者施完针,也会带上饭食来军营看她,接她一起回家。
  日子虽然平淡,顾怀珊却也乐在其中。
  一日夜,顾怀珊在和手下士兵对练时,被刀刃擦到了右手手背。
  对顾怀珊来说这只是无足轻重地伤口,不慎被云止注意到后,他却好似如临大敌一般把她的手几乎包成了一个粽子。
  顾怀珊哭笑不得:“云医师,不至于吧,我这点伤过一夜都自己愈合了!”
  云止冷瞥她一眼,很明显的不容拒绝:“不行,得让你长记性。”
  说完,云止却又舍不得对她把话说重,又和缓了神色:“你从来受了伤也不会说,可明明我就在身边,怀珊,我很担心你。”
  顾怀珊心头又酸又软。
  她不由得想起六年前自己带兵围剿敌军时,因为入敌太深不慎中了埋伏。
  背部被划了一道极长极深的口,汩汩鲜血湿透衣背,我杀意翻涌浑然未觉。
  直到回到营帐松了一口气才终于坚持不住,正正倒在云止面前。
  那是她第一次在素来从容不迫的云止脸上看到莫大的惊慌。
  事后云止把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却和她置气了好几天,不论她说什么云止都不理她。
  直到她保证说:“我以后一定注意,绝不让自己受伤,就算受了伤,我也及时来找云医师救治,好不好?”
  云止到底是对她心软的,只这一句,他便开了口:“大将军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一直到晚饭时,包成粽子手的顾怀珊根本拿不住筷子,惹得云止忍笑不止。
  顾怀珊恼怒,这才明白,他说的让自己长记性究竟是什么意思。
  时间过得很快,日子却又仿佛过得很慢。
  顾怀珊自与方言和离以来,第一次真正感到了身心自由而轻快。
  一日午后。
  顾怀珊正要外出给云止买些新茶,却见到了久未相见的方言。
  他不想让顾怀珊见到自己病中颓然的狼狈,故而没有立时去见顾怀珊,但自从从无念口中听到顾怀珊已经记起了一切,他便再也坐不住了。
  “怀珊,你……你记起我了,对吗?”方言看着她,颤声问,似是欣喜又似是担忧。
  他曾经幻想着,一切事情等顾怀珊记起和自己的一切,她会明白自己的苦衷,回到自己的身边。
  但此刻的顾怀珊,即使回忆起了一切,眼中也只有平淡,方言的心倏然沉到了底。
  顾怀珊看着眼前面色苍白到极点的方言,心底有些隐忧,却不再是因为爱。
  她掐了下掌心,稳定心神,带着全部的记忆最后一次对方言开口。
  “是,我现在全部想起来了,从前的事情,到这一刻就彻底结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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