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实乃不仁,我等乃是开国旧臣,殿下不厚待我等也罢,新皇身份低微,何言其他?”
“是啊是啊,左右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竟敢三番两次在老虎头上拔毛?”
王维庸拱手:“父亲!这下该如何?真要将嫣儿送入宫中?长公主不过是一女子,怎就如此惹父亲忌惮?父亲还怕她不成?”
王显怒目而视:“混账!”
王维庸连忙又告罪:“父亲息怒!”
“长公主要是真有那么好对付,”王显指着这面前一群人,“还要你们这些人在这作甚?”
一众幕僚急忙俯身认错。
王显双手背向身后,抬眼看向高墙上挂着的那块金灿灿的牌匾,眸中闪过阴毒:“一切如旧,派去茶楼街巷的人不用撤,我倒要看看,她又能耐我如何?”
王维庸仍然不放心:“若是长公主让陛下下诏让嫣儿入宫该当如何?”
“左右不过是抗旨。”王显眯了眯眼,若有其意道:“陛下还年幼。”
眸间一转,似是想起某事:“你去查查当年梁氏那个孩子的下落。”
王维庸不明白王显的意思,陛下年岁都一十有七了,再怎么说都谈不上年幼。但他也不敢再多嘴,应了声乖乖退下。
屏风后,团扇轻轻贴着美人的鼻尖,杏眼若有所思微微抬起,王嫣将目光移了回来。
*
显庆元年,大夏大败突厥,魏小将军领兵镇守边疆,两方和谈快要完毕之时,突厥撕毁合约,再次进犯边地。
李兰舟看着手上魏瑾快马加鞭送来的书信,信上所言,之前大败突厥之后,突厥假意和谈,两方休战谈判一拖再拖,实则在拖延时间,为反攻做准备。
好在魏瑾一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早早做了预防准备,这次突厥夜袭大夏这边才没有任何人员损伤,但边疆的形势仍然不容乐观,这次增援的突厥兵马不下二十万兵马,而大夏这边不止士兵久战未休,还有粮草支援的问题。
最重要的是,军中有王家的细作,让李兰舟在京中也要时刻注意。
李兰舟将信放下,头疼地揉了揉额角。
李锦书登基时间太短,还没有稳定支持自己的朝臣,父皇母后先前留下的人中大多都是文臣,更有甚者是一辈子享受荣华的世家官吏,粮草兵马增援之事,谁都不适合接手。
然粮草兵马增援之事迫在眉睫,突厥开始反扑,只怕魏瑾那边撑不了多久。
京城中关于李锦书身世的传言越演越烈,甚至有百姓开始质疑李锦书德不配位,所以才导致上天震怒,人间刀戈不止,大夏战乱不休。
王显那个老匹夫,当真是要装傻充愣到底了。
若冰端着消火的热茶进来,将茶水恭恭敬敬放到李兰舟面前,直起身子时,看到了案桌上张开的信笺。
见李兰舟面色不愉闭着眼一只手撑着额头,若冰大着胆子站到李兰舟身后,双手搭上李兰舟的眼角,为李兰舟揉太阳穴。
“殿下,陛下刚刚收到了边疆传来的八百里战报,此下已经候在昭华宫外了。”
李兰舟睁开眼,挥手让若冰推开:“让他进来。”
“诺。”若冰躬身退下。
李锦书踩着急切的步子进了大殿:“皇姐!”他急匆匆站到李兰舟身前:“突厥人实在罪该万死,现下我们该怎么办?”
李兰舟皱眉:“陛下该有天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