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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江景洲转身离开。
回到侯府,他在城外的所作所为也彻底传开了。
许久未曾露面的苏惜玉终于出现了,在前厅等着他。
她双眼猩红,脸色发白,一副弱柳扶风的模样,张嘴便满是痛苦地问:“景洲哥哥,您说姐姐是您唯一的妻,那我呢?我算什么?”
若是以前,江景洲定然心疼不已,恨不得将所有的东西都捧到她的面前。
但是,他现在彻底知晓了苏惜玉的身份,却只觉得心疼。
是对谢馥诗的心疼。
他的韵儿,从小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她有多少委屈未能宣之于口?
可被她视为爱人的他,却从未站在她的身边,哪怕一次。
想到这里,江景洲恨不得一剑刺死自己。
但是,他还不能死,他还未替韵儿报仇。
“你算什么?苏惜玉,我还想问问,我算什么?”
江景洲冷笑着,将那封孟铉交给他的书信甩在苏惜玉的脸上。
苏惜玉从未被他如此对待过,脸上瞬间一阵红一阵白,她捡起书信看起来,越看脸便越白。
直到后面,身体抖如糠筛。
她甩手扔开了书信,扑上去紧紧拽着江景洲的手臂,梨花带雨的解释:“景洲哥哥,你听我解释,不是这样的……”
“够了!”江景洲却并不怜香惜玉,他猛然将苏惜玉推倒在地,居高临下地冷声道,“有什么话,去向大理寺解释吧。”
说罢,他抬手叫来护卫,将苏惜玉赌了嘴带了出去。
直到侯府彻底安静了下来,江景洲才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眼睛时,恍惚间,他仿佛看见了谢馥诗。
他站在前方,言笑晏晏地看着他,仿佛下一秒就要轻移莲步上前替他摁住眉心,轻声道:“景洲,辛苦了。”
江景洲眨了眨眼睛,眼前的谢馥诗消失了。
他彻底闭上眼睛,将即将涌出来的眼泪逼了回去。
只可惜,曾经被他那般厌恶憎恨的场景,此生永远,再也不会出现了。
他江景洲,从此痛失所爱。
平南侯府的苏姨娘可谓传奇。
从平南侯夫人变成苏姨娘。
再后来死后下葬后,棺椁又被平南侯江景洲亲自命人挖出来,重新以侯府夫人之礼下葬。
这几件事情,已经成了京城人人津津乐道的话题。
但此时并不合礼教,江景洲也被不少言官参了狠狠的一本。
但他仍然力排众议,为谢馥诗举办了极为隆重的殡仪。
他亲自为谢馥诗雕刻了一块石碑,这一次他亲自书写下几个字:爱妻谢馥诗之墓。
他亲眼看着谢馥诗从此沉入土下,自此百年。
竟然在宾客面前落下眼泪。
人人传颂平南侯对夫人用情至深。
唯有远处,以为蒙着面纱的姑娘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她的脸上是与周围人不同的宁静。
仔细看去,甚至还有几分嘲讽的模样。
她站在人群中,并不算起眼,可是却又显得格格不入。
“若能被宁小将军这般神仙人物用心爱国,我此生也算是无怨无悔了!”
身侧,有未出阁的姑娘拿着手帕红了眼,哽咽说着。
其他人纷纷复合。
唯有这位面纱姑娘发出一声轻轻的冷笑,转身离开。
她的离开无人知晓,唯有前方的江景洲似有所感般抬头看过去。
然而,却是一片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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