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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入口处的帘子被人拉开。
进来的正是紫月。
只不过这个紫月比在蓬莱镇的看起来更加稚嫩,一身粉色长裙,娇俏可人。
“长琴,我来啦。”
紫月十分自然地盘腿坐在长琴对面,支颐盯着长琴看。
长琴眼眸像是被火光点亮,笑意温柔和煦。
“许久未来,是家里管的严了?”
林芸秋和景昊天躲在暗处看戏,就差嗑瓜子了。
紫月摇头:“也不是,是哥哥生病了,哥哥生了场很严重的病,可能熬不过这个冬天。”
林芸秋和景昊天对视了一眼,紫月的哥哥自然就是他们之前在鬼界见过的那个叫做紫澜的男子,紫澜看着是身体羸弱,但是至今还活着,也不是紫月说的熬不过这个冬天。
毕竟这时候的紫月是五百年前的紫月。
长琴眸色晦暗,似是想起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悲伤,很快划过。他浅浅一笑,手掌拂过紫月的头发。
“世间万物,各有宿命,从最初便是定好了的。”
紫月:“那长琴你的宿命呢?”
时晏:“生在帝王之家,我的命运,许就是夺嫡的牺牲品。”
时晏话题一转:“紫月,我教你抚琴。”
紫月闻言,先是一愣,旋即扬起笑容:“好啊。”
于是,他俩又弹了一个时辰的琴。林芸秋实在受不了,拉着景昊天去帐篷外逛了。
“冷道友,你不觉得奇怪吗?
这里离受降城那么近,理论上,汤城国的军队也不会在城外扎营,而应该入城啊。”
林芸秋刚这么说着,就听到不远处几名将士在议论着。
“请求增援的消息已经送上去好几天了,怎么迟迟不见圣上派兵增援?再这么下去,我们五千多名将士迟早死在这。”
“不仅如此,受降城城门紧闭,莫不是上头示意。”
“怎么会,我们将军可是九皇子啊。是圣上的亲儿子啊。”
“呵,最是无情帝王家,谁让我们将军是宫女所生,哪斗得过其他八位皇子,哪怕我们将军屡立战功又如何,将军自小在军营长大,十六岁带兵出征,这十年边关稳定,蛮夷不敢来犯,还不是我们将军的功劳,这武朝天下,还不是我们将军........”
“嘘,你这话被有心之人听到了,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还能更差吗?镇守边关十万大军被二皇子拨走九万,怎么刚刚就那么巧,刚拨走,蛮夷就突袭?堪堪击退,又一道圣旨让将军回宫,说有要事。
刚走到半路,蛮夷再度偷袭,一路相逼,我等一退再退,直至此处。
兄弟们死伤过半,受降城紧闭城门,若是我等全军覆没,他以为他受降城就躲得过吗?”
“将军也是心大 ,都这时候,还在那抚琴........”
.........
至此,林芸秋才明白了,原来,紫月寻了五百年的长琴,是五百年前武朝的九皇子,亦是镇守边关的将领。
而如今境遇,亦是九子夺嫡,各个明争暗斗,长琴虽不在朝堂,却躲不过朝堂。
话音未落,忽得听到一阵号角。
“报!八里开外,发现蛮夷三万大军!”
瞬间,整个军营都沸腾起来,将士们纷纷拿了兵器,有条不紊地列队行进,做好了战斗准备。
期间有人从林芸秋身边经过,却没有催促她去上战场,一士兵道:
“老李,等我们打赢了,晚上跟将军请命杀头羊,记得多给我撒点孜然。”
老李原来是个炊事兵,负责士兵们的伙食。
“撒大把的。”林芸秋笑笑,道:“当心!”
那士兵爽朗一笑,拿着随着队伍去了。
此时,主帅营帐的琴声戛然而止。
林芸秋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道:“紫月这场梦,是与长琴的最后一面。”
景昊天道:“是往事境。我们回到了五百年前。”
林芸秋道:“如果真是回到五百年前,我们说不准能救长琴,改变结局。”
景昊天摇头:“过去无法改变,若是强行改变,便是逆天而为,会遭反噬。”
言语间,长琴从营帐走出,此时的他手执长红缨枪,身着银色铠甲,这么一瞬间,林芸秋几乎分不出面前的这个是时晏还是长琴。
或许恣意洒脱的时晏只是没有国家重任的长琴。
林芸秋眸光轻颤,道:“时晏和长琴或许就是一个人。”
景昊天道:“即便是转世,也不是当初那个长琴了。”
“为什么?既然是转世,就是同一个灵魂啊。”
景昊天道:“若是境遇不同,那么人格的养成也是不同的,哪怕是有了记忆,也不一定是同一个人。”
林芸秋联想到自己的情况,表示认可:“这倒是,比如我的灵魂到了另一个人身上,虽然我有她所有的记忆,但是我终究还是原本的我,只是共享了她的躯体和记忆罢了。”
她和原主便是这样。
景昊天听着林芸秋的话语,长眉微微拧着,不置可否,他想若是他痛恨的林芸秋,已经换了芯子,是另外一个人了,那么他还该恨她吗?
自然是不该,毕竟那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残忍可怖的她了,那前世的所有仇恨呢?
就这么算了吗,就因为这个人不存在了,那他所经历的痛苦和酝酿的恨意,也可以一并消散了吗?
他怔怔看着眼前的糙汉暖,一双牛眼透露着傻子般的澄澈眸光,纯真无辜,虽然很是滑稽,可是尽管如此,他便是待在她身边,什么都不做,也觉得很安心。
尤其是,她唱歌的时候........
又想听她唱歌了,为什么她的喉咙能唱出如此美妙的歌声?
景昊天忍不住看向糙汉暖粗壮的黑脖子,联想到之前少女说话时,瓷白色纤细的小脖子喉管轻轻动着,让人忍不住想感受那里的起伏和震动。
还好,之前忍住了没掐断。景昊天有些庆幸。
意识到他又因为她走神了,又因为他动摇复仇的决心,还是现在这个长着一张糙汉脸,却用着少女最矫揉造作的表情跟他说话的林芸秋。
他不仅有些恼怒,目光愤愤地从林芸秋的脖颈移开,清俊的脸冷了下来。
另一面,长琴对紫月道:“紫月,等我,若是我迟迟不归,你便先回家。”
紫月懵懂点头,她听不懂他说的夺嫡之争是什么,也听不懂他为何要穿一身冰冷的铠甲,这样,她都感受不到他胸口的滚烫。
她是鬼族,身上本没有温度,她喜欢长琴穿着单薄的青色袍子叫她弹琴的感觉,她喜欢后背和颈窝传来长琴身上滚烫气息的感觉。
林芸秋知道,紫月是等不来长琴的,她现在就十七八岁的模样,跳脱顽皮,定是一个人在营帐,玩累了就回去了。
“不过,你不觉得奇怪吗?长琴似乎从来不好奇紫月从何而来,也不担心她在营帐不安全。
哎?冷道友,你怎么了,脸怎么有点红?”
“没怎么。”被自己气的。
景昊天道:“鬼族没有体温,紫月性子跳脱,免不了会有肌肤之触........”
他欲言又止,看到了林芸秋奇怪的,浓眉上下横跳,这个女人又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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