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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络凝没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好身体,没想到吹了一会儿风就真的病倒了。
  皇上后来知道她来过,给了不少奖赏让她好好养病,还说她是因为水土不服才这般的。
  毕竟从帝陵刚回来,那边条件要艰难一些。
  便是回来,天气也不大好,帝姬娇弱,难免有些水土不服。
  可御医的说辞明明就是着了凉,转而到皇太后那边,便又是暗喻她带了邪气入宫,如今被邪魔侵扰,才病了的。
  被那女人摸黑不是第一次,便是她再生气,也没有力气与皇太后生气。
  资格嘛,也不够。
  她已经没有宠爱自己的父皇和母后,如何斗得过那女人?
  可生病也是有特权的,更别说是帝姬,好吃好喝的送过来,还有专门的小玩意送到她的宫殿前。
  只是谢络凝不再是那个天真无邪的帝姬,这些小玩意便是看了几眼,也会慢慢失去兴趣。
  她更喜欢喝药之后送来的压苦的蜜饯,不太酸,甜度也刚好,这些日子倒是爱吃。
  “殿下,这些小零嘴可不能多吃。”
  碧溪看着盘子里面的蜜饯少了一半,连忙收拾起来,让下人送下去。
  “本宫只是嘴里苦,不小心含多了,可不算吃。”她还在强词夺理,目光落在被送出去的盘子上,满眼都是心疼。
  皇宫中规矩繁多,她的一举一动都会上报到皇太后那边,今儿要是被抓到多次了蜜饯,皇太后那般小心眼的,不知道咬在背后如何腹诽。
  碧溪这是在点醒她。
  谢络凝知道,可知道又如何,她都生病了,难道吃一些让自己开心的东西都不许了?
  公主也是没有自由的。
  谢络凝哼了哼,重新回到床榻上躺好。
  碧溪跟老嬷嬷似的又凑上来,小声唤她殿下。
  “殿下,今儿出了太阳,若是身子好一些了,让奴陪您去外面走走可好?”
  这是在哄着她出门了。
  太医也说身体恢复了一些就要出去走走,呼吸外面清新的空气,这样身子才能好得快。
  可这几日听到皇太后编排自己,谢络凝气得无处发泄,也只能在自己的宫中生闷气。
  “今儿阳光很好,梅园的梅花更艳了呢。”碧溪还在安抚她,“殿下难道不去看看那朵梅花更好看,守好了点,开春去摘梅子,做好喝的青梅酒吗?”
  谢络凝对梅兴趣不大,可她母后喜欢。
  每年冬日先皇后都带着她去梅园看梅,到了来年,还要给她酿青梅酒,做梅子酿。
  后来母后不在了,她还会时常去梅园走走,做母后常做的事情。
  身边也就碧溪还记着此事了……
  “便是如此,本宫便去看看。”她总算把小脸露出来,红着眼圈看着碧溪。
  对于她母后的死,她总是在意的。
  便是到了今日,她仍旧怀念。
  当年皇太后还想毁了梅园,好在他父皇下了死令,不许铲除,到了现在梅园也还在。
  再后来,皇太后继位,更是不屑于那一出梅园。
  倒是喜欢放着,看着谢络凝每年哀悼先皇后的可怜模样。
  ·
  病的这些日子,梅园的梅开得更盛了。
  她这一次穿的很厚实,里三层外三层,手上还捧着一个汤婆子,从长乐宫走着去御花园。
  路上突然想到了那日罚自己的官女子,回头去问碧溪她的情况。
  “这几日殿下病了,碧溪也没有了解过。”
  谢络凝噘着嘴,转头看向身后的来福,问道:“那你来说,那官女子可还在?”
  来福是最近调来长乐宫的,好似什么都知道,长得有些圆润,笑起来也憨态可掬,倒是看到就欢喜,她还蛮喜欢这个小太监的。
  果然是常年住在宫中的消息最灵通,来福低着头凑到谢络凝的身侧,无奈的摇了摇头。
  “那官女子与公主的事情被皇上知晓,被皇上便去浣衣局做最下等的宫女去了。”
  “哦,竟是这样。”
  谢络凝点头,对此没什么特别想法。
  宫中就是如此险恶,按照那官女子的性子,得罪人是迟早的事。
  可她不知道的是,那官女子还挨了二十鞭子,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再被贬去浣衣局,只怕整个冬天都不会好过。
  女子身上落了疤痕,只怕这辈子不会痊愈了。
  皇上倒也没有对谢络凝这个皇妹多关心,沉醉在温柔乡之中,听闻此事之后便说交给司珩全权处理。
  司珩对外宣称,这是陛下的意思。
  传来传去,也就有了今天的说法。
  谢络凝不会因为听到这个就觉得自己皇兄疼爱自己,反倒是觉得三年不见,皇兄看来已经成为了一个严厉的皇帝。
  也不知道能不能严厉过皇太后,像不像三年前那般轻而易举改变自己的想法。
  从长乐宫到梅园的距离还挺长的,这才走了一半,她就已经感觉到有些累了。
  碧溪从小照顾她,已能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小声询问道:“殿下,可是需要鸾轿过来?”
  “不必了,这些路,本宫还是能走的。”
  等到出降之后,只怕回宫也是奢侈,她得趁着在皇宫的日子,多多走几遍当年母后带自己走过的路。
  好巧不巧,迎面又遇到司珩。
  谢络凝脸上露出了笑意,看到他过来,便站着不动了。
  她要等司珩过来。
  许久不见,他和印象中没有其他两样,不知道是不是日照有些大,照在他的身上,反倒是把他身上的阴冷气息减弱了大半。
  那清隽的模样显得更加卑恭,看似张扬的凤眼此刻耷拉着,好像被人遗弃的可怜小狗。
  这只是表面,谢络凝知道的。
  司珩可不是小狗,他从不是真心对任何人摆尾。
  他走到谢络凝面前,隔着好几步,与她行礼,用最低阶的太监行礼模样,半跪在她的面前。
  “公主千岁。”
  那如清泉一般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卑恭到了骨子里。
  “司掌印,本宫倒是担不得你的千岁。”她缓步上前,站在他的面前。
  话音落下,她抬起自己的毛皮靴,踩在司珩的脚上,用力的碾过去。
  毕竟大病初愈,力气也没多少,可还是铆足了劲踩他,直到看到他蹙着秀眉,她才松开了脚。
  “你说皇宫那么大,为何掌印总能与本宫碰上?”
  她还是笑,那双眸似掺了一汪蜜似的,弯月眸甜到了人的心里。
  可惜司珩看不到,他连抬眼看她都不敢。
  “殿下尊贵,咱家是被陛下的尊荣吸引,不知不觉便靠过来了。”
  他仍是低垂着眉眼,语气还带了几分委屈。
  真像那路边被人遗弃的tຊ野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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