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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皇帝要在宫里给康王夫妇设灵堂的决定,遭到了诸多大臣的反对。
  这些大臣不想着如何追查杀人凶手,却一心关注是否一切如仪,是否合乎礼法。
  公冶寒被他们吵得头疼,奈何他又不会讲那些“之乎者也”的大道理,只能看着他们吵。
  好在文武百官都知道他们这位昏君的脾气,也清楚如果跟这位昏君“文死谏”的话,搞不好真的会死。
  吵到最后,也是以一句“就依朕说的办”而结束。
  由于灵堂设在宫里,为了避免人多混乱,对前来吊唁的人进行了筛选。
  温陵先让公冶言思将自己想见的人,和康王府走得近的人写上。再由她和公冶寒将“有必要”来的人写上。
  而这些人,如果能够成功拉拢,就会成为朝中一股新的势力。
  其中,自然有李功武的夫人。
  她随夫在边关守城,本可以不用来,但却千里迢迢地赶来吊唁,这本身就表明了一种态度。
  王侯薨逝,停灵七天。
  从第一天开始,温陵就一直陪着公冶言思。
  停灵的最后一天晚上,她送他回永安殿。
  临走的时候,公冶言思郑重向她行了一礼,“灵堂的事情,多谢贵妃娘娘。”
  温陵扶起他,道:“言思,永远......不要对我说谢谢。”
  因为已经和平王翻脸,所以也就不用再扮演商纣王和苏妲己的戏码了。
  这些日子温陵就回了宜兰殿住。
  后宫是个见风使舵的地方。
  大家见温陵回了宜兰殿,皇上又多日不曾临幸,便以为她失了宠。于是就有不少人开始往紫宸殿送汤,往御书房送点心,甚至还有亲手做衣裳的。
  温陵自然无所谓,她和公冶寒只是盟友,最多算是朋友。犯不着干涉人家会不会顺水推舟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美。
  可细辛却是个积极的,整日观察着皇帝寝殿的风吹草动。
  哪个妃子给皇上送了什么,什么时候送的,说了几句话,都探查得一清二楚,回来就报给温陵。
  一开始,温陵也没当回事儿,只是告诫她以后少管闲事儿。
  但温陵对待下人向来宽柔,导致细辛把她的话当了耳旁风,刺探回来的情报反而一天比一天详细。
  温陵终于不耐烦,这紫宸殿怎么漏得跟个筛子一样?细辛这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都能打探得这么详细,要是让平王的人混进来那还得了。
  她问细辛:“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有做斥候的天分,你这些情报都是怎么打听来的?”
  细辛回答道:“德喜公公告诉我的啊。”
  温陵“?”
  温陵又问:“你问什么他就告诉你什么?”
  细辛诚实地点点头:“有时候不问他也说。”
  温陵:“......”
  “不过有件事情,奴婢觉得挺奇怪的,后宫但凡有品阶的妃子都去紫宸殿献过殷勤,只有郑贵妃一反常态,每日待在临华殿里吃喝玩乐,要么就逛逛御花园,除此之外哪里也不去。”
  温陵往椅子上一靠,道:“唉~我也想过这样的生活啊......”
  细辛提议道:“要不奴婢陪您去御花园转转?”
  “也好。”
  自进宫以来,温陵每日都为了保命发愁,也没有好好享受过宫妃的福利。
  这御花园她还是头一次来。
  细辛准备了上好的大红袍和桂花糕。
  温陵开始了自己的下午茶。
  带着淡淡花香的大红袍入喉,似乎将她这几日的糟心消退了一些。
  已经秋天了,御花园里还是五彩缤纷。不少奇花异卉都是重金购进宫的,也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回头她得跟公冶寒商量一下,不能这么奢靡,下一步是要摘掉荒淫无道这顶帽子。
  唉......怎么又开始想工作的事儿了,喝茶,喝茶。
  嗯,这桂花糕不错,软绵清甜。这么好吃的桂花糕,也不知道还能吃多久。康王府的案子也不知道查得怎么样了,听刑部尚书华尧佐说,死者都是先被刀剑杀害,再放火毁尸灭迹的。手段利落,没有留下有价值的证据。
  哼!什么手段利落,不过是因为华尧佐早就投靠了平王,所以自然查不出什么。
  华尧佐每次跟公冶寒汇报案情进展,还都说后宫不能干政,逼公冶寒把她支开。
  老不死的!
  咦?花怎么会动了?
  一大堆五彩斑斓的东西打断了温陵的思绪,待定睛一看,才看清那不是花,而是一群衣着鲜艳的女人正追着公冶寒跑......
  估计也得有二十多个吧......
  “陛下!陛下!”
  “陛下,妾身做的汤您还没喝呢!”
  “陛下,妾身亲手做的点心您倒是尝一口啊!陛下!”
  温陵抱着看戏的心态,悠哉游哉地继续喝茶。看到公冶寒的狼狈样,她哈哈直笑。
  她一度怀疑公冶寒是有什么隐疾,要是换成她穿越到一个坐拥三千佳丽的皇帝身上,她绝对敢保证自己把持不住。
  说实话,她还真想试试那玩意儿到底是什么感觉。
  按理说她笑得也不是很大声,可公冶寒偏偏瞧见了她幸灾乐祸的模样,居然带着那一大群女人往御花园来了。
  她怎么就忘了,不想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的时候,就不要抬头看老师!
  温陵这下笑不出来了。
  她起身欲躲,硬生生被公冶寒眼疾脚快地堵住了。
  他像是小别胜新婚一样拉着温陵,脸上的狐媚笑容能将人溺死,“爱妃,你真是好狠的心,我不去寻你,你便也不来找我,莫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温陵:你是不是最近跟那帮老不死的处久了,说话都变味儿了。
  后面一众妃嫔见状也都停下了步子,隔着一段既能随时堵住公冶寒,又能听清两人说话的距离站着。
  听皇帝这话的意思,难道温贵妃并没有失宠?
  是两人之前吵架了?
  谁敢跟皇帝吵架?
  公冶寒低头附在温陵耳旁轻声道:“帮我,否则你以后就再也没有桂花糕吃了。”
  他背对着众妃嫔,所以从众妃嫔的角度看来,公冶寒是在当着众人的面和温陵耳鬓厮磨。
  温陵表示无奈。
  明明是他的女人,怎么就成了她的责任?
  罢了,看在盟友的份上。
  她拉着公冶寒在石桌旁坐下。
  这回,轮到公冶寒看戏了。
  温陵坐得端正,眼含锐光扫过众人,然后道:“怎么?见了本宫也不知道行礼吗?”
  “贵妃娘娘万福金安。”众人这才齐声行礼。
  温陵也不着急,恰当地停顿一会儿,待静默的气氛足够浓郁,才用略带威压的语气说道:“好歹个个都是世家大族出来的人,教养都被你们抛到脑后去了吗?皇宫大内,追着皇帝满世界跑,跟一群发情的母猫一样,成何体统!”
  公冶寒:母猫?那我是什么?
  温陵虽然代掌凤印,但实际并没有闲心管后宫的事情,都是直接扔给下面的人。她又不喜欢晨昏定省,所以众妃嫔并没有和她打过多少交道。
  大家一时间摸不清这位贵妃的脾性,便都垂着头不敢当出头鸟。
  温陵继续道:“所有人,回去禁足三个月,没我的命令,不许出来。”
  禁足在温陵这个现代人看来已经是最轻的刑罚了,反正也不会少她们吃喝,这种日子她想过还过不成呢。
  正好也能让她和公冶寒清静清静。
  但是在众人看来就成了温陵故意把她们关起来,想要像之前那样独占皇上。
  更何况从刚才开始,皇上的眼睛就像粘在了温贵妃身上一样。
  “我不服!陛下一直都和温贵妃待在紫宸殿,已经许久没有去姐妹们那里了,我们这么做也只是想亲近陛下,凭什么把我们禁足?!”
  温陵:哟呵,敢跟领导对着干的刺儿头来了。
  说话的是站在最前面的一位宫妃,大约十八九岁的样子,温陵记得好像是叫姜嫔。
  温陵秀眉微挑,道:“本宫罚你是想让你老实,你服还是不服,你觉得本宫在乎吗?”
  她示意侍卫将人都送回去,却听御花园另一边传来一道温柔似水的声音:“贵妃娘娘且慢。”
  温陵一看,竟是淑妃。
  温陵刚搬回宜兰殿的时候,大家都以为她失势。况她本也不爱交际,便也无人和她来往,只有淑妃来看过她。
  当时温陵还以为后宫里还有不趋炎附势,见菜下碟的。直到淑妃开始有意无意地打听她和皇帝相处的细节,她才知道人家只是来取经的。
  只见淑妃从御花园另一头款步走来,到了温陵面前不急不慢地行了一礼。显出和姜嫔截然不同的大家气质。
  众人只听淑妃柔声道:“贵妃娘娘,姜嫔进宫时间短,年纪又轻,难免有些不懂礼数,陛下要宠幸哪位妃子是陛下的事,其他人怎可置喙?只是还望贵妃娘娘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她计较。
  “众姐妹也只是许久未见到陛下,心中牵挂,才做出这等荒唐之举,但也实属情有可原,还望贵妃娘娘看在姐妹们以前也曾尽心侍奉过陛下的份上,能够体恤下情,饶恕一二,以后姐妹们定会谨守本分,不敢再触怒贵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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