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什么等人送饭的大小姐，推门出去准备跟他们一起弄。
　　没看到何安和连杰，只有几个人围在院子里串肉。
　　她走过去想帮忙，被隔壁屋子里出来的人叫住。
　　“找小安吧。”
　　黎由认得他，好像是听何安他们叫「老杨」。
　　“杨哥。”
　　“哎哎，你叫我老杨就行么。”
　　老杨有点年纪了，头发两边开始发白，听见她这么叫，黝黑的脸上泛出红晕。
　　“我跟你们一块儿串吧，在哪洗手？”
　　老杨给她指了指屋里。
　　“那有个盆子，暖壶里有水。”
　　黎由洗过手出去，老杨搬了把椅子在他旁边。
　　“来，来，坐这就行。”
　　黎由一过去，刚刚围着说说笑笑的人都停了动作看她。
　　“怎么串？教我一下。”
　　何安和连杰洗好东西回来就看到这么一副画面，黎由把头发在脑后简单扎起来，光洁的肩膀在灯下异常耀眼。
　　厂子里都是打眼过去都是灰色，唯独她在的那个圈儿熠熠生辉。
　　“站那干嘛？”
017
　　她转身叫他，眼尾轻挑，好像这是她的主场。
　　何安面色如常，来回磨着嘴里的烟嘴儿，在烟雾里瞧她。
　　她今天穿着跟落日一样颜色的吊带，何安想起去接她时在任老头店门口看到她的样子。
　　像只野生的蝴蝶。
　　连杰从他身边快步跑过去。
　　“姐！你咋还干上活啦？”
　　何安提着水桶在她旁边坐下，她串的效率还可以，手边的盘子里摆了一层。
　　“你不是受不了腥味儿？”
　　他一这么说，旁边的人又开始不自在，嚷嚷着要黎由放下。
　　她瞪着何安，这人怎么这么会破坏气氛。
　　“你不说话能死啊？”
　　何安勾勾嘴角，也加入到串签子队伍里。
　　食材差不多快弄好了，连杰在院子另一头把火架起。
　　“姐，今天让你尝下我调的酱，可好吃了！”
　　黎由把最后一根肉串好，转转肩膀。
　　“他还有那手艺呢？”
　　“不看他能吃那么胖，一天净研究吃的。”
　　何安也靠着椅子休息，这活儿是真考验耐力。不过折腾这么久也没见她停过，挺厉害。
　　黎由的手上沾着碎肉和油渍，垂在腿两侧，他站起来叫她。
　　“下面的活儿用不着你了，去洗手吧。”
　　“歇会儿。”
　　黎由真是累了，工作留下的职业病，坐久了脖子肩膀发紧，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旁边坐着的人都去连杰那帮忙了，她躺在椅子靠背上仰头放松，把曲着的腿伸出去，最大程度的舒展身体。
　　旁边有一些下班的工人路过，看到这幅场景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何安在她后面踢踢凳子腿。
　　“坐好。”
　　“干嘛？”
　　“不好看。”
　　黎由把头轻轻抬起，胳膊撑着椅子的扶手，双腿斜放着交叠，身子越发慵懒且刻意地摆弄。
　　“连杰！我好看吗？”
　　话问的是连杰，眼睛却盯着他。
　　连杰手里抓着一大把肉串，也朝她喊。
　　“好看！”
　　黎由抬眉轻笑，嚣张的不得了。
　　何安对她这种戏码只觉得无语，摇摇头走了。
　　“要洗手就过来。”
　　外面院子有个水龙头，是直接冲在地上的那种。
　　水溅到黎由的腿上湿了大片，特别凉。
　　“你……”何安已经洗完了，拉着她的胳膊往后退了半步，“低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