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早上出门,南知在电梯里遇到了好久不见的楼上邻居,拉着行李箱,风尘仆仆的样子。
南知有些意外,同人打招呼:“刘阿姨,你这是搬回来了?”
邻居笑道:“没有,是昨晚把房子租出去了,对方急着入住,我这不赶紧过来把放这边的东西收拾走吗。”
南知:“租出去了?”
“是啊。”
邻居的房子在中介那儿挂了好长一段时间,因为喊价高,一直无人问津。
此刻看邻居的表情,显然这位新租客是位豪横的主,明显溢价的房子说租就租。
南知问过后,便没关心了,毕竟她的作息,平日里想和邻里碰上一面,也很难。
只是过了两天,楼上还在搬,这次却不是房主来了,而是几个工人抬着家具在电梯里进进出出,仿佛要把房子重新装修一遍。
南知每天早出晚归,完美错过楼上的装修时间,但装修一日不结束,总会有撞上的一天。
周日清早,她被喧闹的声音吵醒。
南知在这住了一年,楼上的业主常年不在,一直都是安安静静的。
突然变得这么吵,让人难以适应。
她用被子蒙着头,过了会儿又戴耳机,然而收效甚微,楼上的动静断断续续,一点也没有停止的意思。
这么一折腾,困意也散了个干净。
她索性起床,洗漱了一番,去楼下取快递。
南知先去小区外面买早餐,买完又去驿站,偶尔遇见遛狗的业主,就会停下来逗一逗可爱的小动物。
大概半个多小时之后,她提着早餐往家走。
远远的,看见两个工人扛着一台液晶电视从电梯出来。
擦肩而过之际,听见工人的嘀咕:“这户可真奢侈,这些家具都还是新的,他非要换。”
电梯门口等着几位遛完娃的阿姨,有个阿姨盯着那台崭新的电视,问了句:“哪户搬家啊?”
工人也是自来熟:“九楼,6092。”
阿姨们总喜欢打听与钱挂钩的事:“那不是曹敏他们家吗?她那房子租出去了?租了多少钱?”
“不清楚。”
说话间,两名工人已经扛着电视走远,几个人走进电梯,仍在聊着。
“前天上午我就在电梯遇到了几个装修的工人,一个个灰头土脸的,这怕不是把整个家都装修了一遍。”
南知在角落默默听着,心里也觉得新奇tຊ。
有这个钱,干嘛还租房呢?
显然阿姨们对此也有好奇心,有位比较时髦的大姐发表意见:“现在的年轻人啊,想法观念跟我们很不一样的,多少人月薪一两万都不够花,那当然不买房了,不如房租上省点,再按自己喜欢的弄,稍微富裕点的,买个代步车,那日子不比苦哈哈还房贷舒坦?”
阿姨们感叹:“现在的年轻人,压力确实大……”
话题随着第一位阿姨出电梯而结束,等到达八楼,南知也默默回了家。她到家后楼上时不时还在响,但声音小了很多。
十一点的时候,楼上的动静终于停了,确认没有新噪音出现,南知才慢慢去做午饭。
然而吃完午饭没多久,刚准备睡个午觉,楼上又响起了电钻声。
南知坐不住了。
她按捺着怒火,换了衣服,开门上楼。
楼上家家户门紧闭,唯独6092换了黑色的装甲门,在一众乌木红的防盗门中显得格格不入,大有一种“我很有钱”的豪横之感。
南知在门前站了站,让情绪冷静几分,在心里组织了一遍措辞后,伸手按下门铃。
终于,那一阵令人抓心挠肝的声音停止了。
南知退开一步,面无表情等着房里人出来,然而当厚重的装甲门被推开,她的眼神一下子顿住。
天光从门缝里倾泻而出,南知愣愣看着出现在门里的男人。
不同于在外时着正装的矜贵禁欲,也不像身穿洗手衣的清冷,蓝色居家服将他皮肤衬得更白,松散的领口微微歪着,显得人慵懒中还有一丝不经意的诱惑。
南知抬眸,与他四目相对。
沉默蔓延。
大概过了几秒,对方先皱起眉心,语气低沉而带着不解:“你怎么在这里?”
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