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承泽开完会便离开了公司。
时间差不多,他吩咐司机去奈古。
许晚一下楼便看见路边停着的黑色宾利。
他今天也来啦?
看来公司不是很忙嘛。
她蹦蹦跳跳跑过去,打开后座进去。
“谈完了?”
“嗯,”许晚转身对季承泽笑吟吟,“今天进展很大,我照你说的那样从各个方面给黛娜分析数据,论据充分,她占不了什么便宜,已经开始妥协了。”
她长舒口气:“再过两天就能签约了,到时候我就可以带着胜利的果实回去了!”
季承泽见她开心,嘴角噙起浅淡的笑。
谈判进行得顺利,许晚心情也好,她看看时间还早,兴致一起:“你今晚有事吗?”
“怎么?”
许晚杏眼弯成月牙儿,语气轻快:“我们去吃饭吧,我请客!”
季承泽轻笑:“请我吃什么?”
许晚乌溜溜的眼珠一转,神秘说道:“火锅。”
“我知道有一家店,评分很高,来之前我就看好了...”
“许晚,”季承泽叫住打开手机的她,“你吃不得辣。”
许晚微怔:“你怎么知道...不对,不是的,我可以!”
她鼓起腮帮子:“你别听我那两个哥哥胡说,他们说了不算的。”
季承泽骨节分明的手曲起敲了敲她脑袋,微眯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爸妈一直不让你吃这个,还想让我带你干坏事。”
竟然被他看穿了。
不许吃火锅这件事的确是她心中的痛。
许晚小时候和家人一起去川渝玩儿,爸妈出去与合作商谈工作,许纪景和许纪皓带着小许晚到外面吃火锅。
小许晚第一次吃火锅,她拿着菜单,小手一挥点了好多菜,两个哥哥都由着她。
川渝火锅名不虚传,她一直吃到肚子鼓鼓才停下。
那天晚上就过敏了,脸颊红红的,浑身痒痒。
许父许母急得不得了,将两个哥哥训了一顿,送到医院检查后说是对羊肉过敏导致的。
虽说过敏原找到了,但因为是吃火锅引起的,许父许母从此就管着她不许吃辛辣的,以及和火锅有关的东西,怕又出什么岔子。
可怜小小的许晚,才喜欢上火锅,就要与它永远分别。
本来这次出来她以为可以偷偷去吃一次,那家店还是华人开的,评论说味道很正宗的。没想到季承泽竟然知道家里人不让她碰这回事。
不,她心心念念这么久,可不能就这样算了!
“季承泽,”她晃着他手臂,“你和我一起去吧,我很久没吃了...你昨天教我东西帮了大忙,让我请吃个饭谢谢你呗。”
他似笑非笑:“你要真想谢我,可以用其他方式。”
什么?
许晚扑闪下眼睛,没听明白的他的意思。
“哎呀,其他方式以后再说,”她那在家里的那股撒娇劲儿上来了,娇滴滴缠他:“我那次就是吃羊肉才过敏的,他们硬是包青天断案一刀切,直接不让我碰火锅,这不公平。”
季承泽提醒她:“歇后语说错了,是包青天断案——铁面无私。”
许晚:“......”
季承泽扭头跟司机说了个地址。
“带你去吃其他的。”
“季承泽!”许晚不满喊了声,他侧头不看她。
许晚像泄了气的球倒在椅背上,委屈巴巴。
“我知道,我小时候身体弱,家里人都特别小心,后来我长大了他们还是什么都管着我,我知道我衣食不缺应该感恩,但有时候还是很生气的好不好!”
她抱着昨天买来放车里的小猪抱枕,蹂躏着猪猪的脸,小声嘀咕:“后来和你结婚了,又多了一个人管我...你就不能站我这一边,纵容我一下嘛...都合起伙来管我...”
“不吃羊肉就行,还有其他好多好吃的...”
季承泽听着她可怜的语气,忽地心一软。
他知道许家对她宠着, 但有时也的确保护过度。
想起许家两兄弟那年夏天和他一起去露营,许父母怕他们照顾不好许晚,没让她去。
那时她在门口送走两个哥哥,眼眶红红,委委屈屈的样子他记了很久。
微叹口气,他低眸看她,“真想去?”
她哼哼:“那还有假。”
他眼角沁出笑意,“小吃货。”
她理直气壮:“吃货又不丢人。”
他妥协,“地址。”
答应啦?
许晚开心地跟司机说了地址。
嘿嘿,她发现季承泽也没有想象中那么不近人情嘛。
软着脾气和他好好说,他似乎都能答应自已。
嗯,是个好人,看来以后搭伙过日子也不是不行。
他们吃完之后回了酒店。
今天过了瘾,许晚很满意。
她跑进浴室洗了澡,趴在床上看手机。
季承泽从外面进来,看了她一眼。
“别躺着看,对眼睛不好。”
许晚应了声,后知后觉发现这是许纪景经常和她说的话。
“你怎么跟我哥似的,”她小声嘀咕,“把我当小孩儿。”
季承泽走到床边,将她散在肩上的秀发挽起,俯身看了看她脖颈。
没过敏。
稍稍放下心。
许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感觉到他突然凑近,呼吸喷洒在耳边,酥酥痒痒。
“你干嘛啊?”
许晚心下一紧,结结巴巴,迅速将自已裹在被子里。
“我跟你说啊,不要耍流氓。”
季承泽见她像受惊的小兔子似的钻进被窝,低头轻嗤一声。
他俯身撑着床边,俊脸凑近她的脸,低声道:“我要真耍流氓,你以为你还能安然躺在这儿?”
啊啊啊啊。
这...这是什么话,太危险了。
许晚索性将整个脑袋藏进被子里:“你,你不能这样,我们签了联姻文件的!”
季承泽想起她写的那个所谓的文件,洋洋洒洒好几页,中心思想就是搭伙过日子,谁也不准碰谁。
“它不具备法律效力。”
“怎,怎么不具备了!”许晚在黑黑的被窝里慌得要命,“反正你签了字,必须遵守!”
季承泽看着面前圆滚滚的被单,侧头漫不经心勾了勾唇角。
挺能耐的。
过了会儿,许晚见外面没了动静,小心翼翼探出个脑袋。
他去洗澡了。
呼,松了口气。
差点清白没有了。
她惊魂未定拿起手机给晓宁发了几条消息,转身又躺进被窝。
等季承泽出来后,发现平日里床中央用作三八线的枕头又多了几个。
层层叠叠堆了两层,活像一堵墙。
他抽抽唇角。
小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