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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可多了。
  首当其冲就很想吐槽那位女先生的事情。
  但是仔细想想,其实自己说的话,就很不符合这个时代的逻辑。
  她不仅会吐槽了个寂寞,还容易挨罚,所以倒霉的人多半是她自己。
  赵蔓浔清了清嗓子,神情略带小心,肩头微颤,瞧着还有些瑟瑟之意,似乎那位女先生的对她造成了颇大的阴影。
  “王爷,妾身是有些事情要对你说,希望您听了不要生气。”
  声音梗咽,似乎在害怕。
  卿翎云颔首,面上依然带着笑,“夫人请说。”
  还不忘倒了杯热茶递过去,安抚道:“夫人尽管说,若是受了什么欺辱,我定会替夫人找回来。”
  赵蔓浔眼眶瞬间红了,似是不敢置信,“真的吗?”
  可怜兮兮地皱着小脸,就差捏张帕子掩面了。
  卿翎云声音舒缓:“当然。”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赵蔓浔继续皱巴着小脸,看着委屈极了。
  “王爷替妾身请了女先生,妾身感激不尽……只是那位女先生某些言语对妾身心灵造成了伤害。妾身年幼,无法忍受,不免与那位女先生产生了矛盾,还恼怒地说了些不好的话,还请王爷恕罪。”
  “哦?”
  卿翎云略有疑惑:“夫人能否详细谈谈,说了哪些话。”
  赵蔓浔小心抬眸看了他一眼,很想揪着这位的领子问他:我说了什么你真的不知道?
  况且有些话别人传达是一回看法,当面说出来就又是另一回看法了。
  想了想,赵蔓浔还是信任于这半个月的相处,觉得卿翎云是个讲道理的人。
  嗯,虽然有可能张夫人是受了他的意思,给她教授“三从四德”的。
  她没有隐瞒,先是一五一十的将过程仔细说了出来,最后瞧着卿翎云依旧温和的神情,不像是私下给张夫人递了话的样子。
  松了口气,又赶紧道:“其实妾身并没有说上京其他贵人的坏话,只是针对那位女先生的刻板印象做出了浅薄看法,语气不免冲了些。”
  “还请王爷恕罪。”
  虽得了保证,但在事情还未彻底解决之前,赵蔓浔依然提着心。
  说到底,这些不好的言论能否被谅解,全看上头的心情了。
  卿翎云笑了:“既然如此,夫人何罪之有。”
  “仔细算算,也是我的不是,请来的人惹夫人不高兴了,夫人该生气才是。”
  这回赵蔓浔呆了。
  这卿翎云真的不知道她那句“贱人”已经把他也骂在里面了吗?
  赵蔓浔想了又想,最后归结于男主果然大气。
  “王爷真好。”
  这话是真的,赵蔓浔还感动得掉下两滴澄澈的泪珠,没忍住逼逼道:“妾身身份低微是天注定,有幸入了王爷府,也没想过能得到什么鲤鱼跃龙门的改变,只想安安分分过自己的小生活。可王爷理解妾身,同为女子的女先生却不理解,这叫妾身好生难过。”
  难过无,失望倒是真的。
  “夫人不必妄自菲薄。”
  卿翎云看着她那张自进府来日渐圆润的小脸,唇角弯起,“我观夫人面相,是有福之人,日后不必再吃苦。”
  赵蔓浔双眸即刻亮起,“真的吗?”
  连忙碰了碰自己微肉的小脸,面带感激,“妾身谢王爷吉言。”
  屁,看过小说的都知道你占卜差的不行!
  这辈子唯一一次算准的,就是答应赐婚,得了未来相携一生的伴侣。
  赵蔓浔暗自吐槽着,再想想赵心婉和这位目前的零进展,还要她去睡他……嗯?
  “……王爷,您为何这样看着妾身?”
  赵蔓浔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却见到卿翎云看着她,唇角的弧度又上扬了几分。
  她更莫名了。
  忽地瞥见自己那几根黑不溜秋的手指,好像刚刚上脸了。
  赵蔓浔:“…!”
  见她终于发现,卿翎云终于没忍住抑制的笑声:“呵呵…”
  眉眼弯起,日曜般夺目,似有无尽的喜悦。
  直把赵蔓浔笑得更加尴尬想逃命了。
  “夫人,我唤人打水进来,给你…洗洗脸。”
  卿翎云没忍住,又笑了。
  赵蔓浔不知自己脸上是何种凄惨,才会惹得面前这人连笑都懒得控制了,就差形象毁灭。
  “妾身谢过王爷。”
  在美男面前好歹要点形象,赵蔓浔苦逼兮兮地将身子转到另一边,不给他看了。
  揽月端水进来时,看到她这张两边对称的花猫脸,有片刻失语。
  赵蔓浔双眼麻木:“怎么,你也想笑?”
  “奴婢不敢。”
  ……那就是想了。
  究竟有多好笑去?!
  赵蔓浔不解地往水里看。
  只见水面倒映着一张白皙小脸,瞧着还长得不错,只是这张脸两边对称地画了三道黑杠。
  咋一看,像极了小花猫。
  赵蔓浔没忍住做了几个鬼脸,水面的倒影也跟着做了几个鬼脸。
  太幼稚了,赵蔓浔干脆在额头写了个王。
  揽月打了两盆水进来,刚在另一盆水里将湿布弄湿,就看到她又画了几笔,都没来得及阻止。
  “呵…”
  卿翎云不知何时站到一旁,清隽的脸上透着无法掩盖的笑意,“夫人这是不喜小花猫,要弄成…”
  白玉扇子点了点她额头的“王”字,“小老虎?”
  扇子收回时,尖端沾了点墨。
  他却并不在意,直勾勾地看着赵蔓浔的脸,似乎觉得很有趣,隐隐有种上手的意思。
  想着,他便说了。
  “夫人,我能捏一下吗?”
  揽月很识相地退出书房,将空间留给二人。
  赵蔓浔有些无语,刚逃过一茬,这会胆子也大了些,“王爷或许可以自己画几笔,然后照镜子自己捏捏?”
  言罢,她拿起一旁的湿布,擦了起来。
  卿翎云眸中含了一丝可惜。
  干净剔透的水渐渐瞬间变得漆黑一片,弄了一会,赵蔓浔才将脸上的墨迹擦干。
  沾了水珠的脸更加细腻白皙,在窗外日光映照下越发娇嫩,令人目眩。
  卿翎云靠在一侧的木架,看着她那布满红痕的脖颈。
  方才洗脸时手帕扯了下来,露出深深浅浅的红痕,瞧着倒真有那位女先生所说的……疑似做了某些事情弄出来的。
  偏偏他之前没瞧出来。
  “夫人。”
  卿翎云待赵蔓浔将脸擦干,才道:“可要我帮你另请一位女先生?”
  赵蔓浔想了想,摇头:“王爷的好意妾身心领了,妾身不用学这么多,认识几个字就行了。”
  再来一位,估计也难以招架。
  能做女先生的,家里必定有点底蕴,嫁的肯定不差,而不差的人家或多或少都会纳几个妾室。
  正房通常都看不起妾室,她还是别招这种麻烦好了。
  “夫人不喜欢?”
  卿翎云没有放弃自己的想法,继续询问:“那找位老先生?”
  赵蔓浔看着他。
  靠在架子旁的男子身长如玉,一袭雪色亮眼,似乎能透光,越发衬得他遗世独立,不沾凡尘琐事。
  “王爷为何对妾身这般好?”
  赵蔓浔真的不解,原文里小炮灰虽然好吃好喝活了三个月,但卿翎云也极少来看她,仿佛就是养闲人那般,活着就行。
  更别提现在还想着给她找先生教导她。
  卿翎云也没有瞒她,“我想夫人从前没有,便试着补偿补偿。”
  末了又道:“夫人真的不要?”
  他微微俯下身子,望着她的眼睛。
  桃花眼中含着笑意,温润如春风。
  赵蔓浔微微避开了,低头看着地板,小声道:“不用了。”
  怕人生气,她解释:“从前不便出门,妾身对姐妹们拥捧的女先生很好奇,这会见过也解了疑惑,别的就没了。”
  她看了眼一旁写好的几张字帖,恭维道:“妾身还是喜欢在这边安静地练字帖,毕竟王爷的字叫人见了便心生喜欢。”
  卿翎云也不勉强,低笑:“夫人喜欢便好。”
  又道:“夫人从前没出过相府大门?”
  赵蔓浔想了想,没瞒他,“有出过的,都从小门出来,逛两圈就又回府了。”
  将省下来的月银给点门房就行,钱不够那就钻狗洞。
  每个月去两趟西葫巷那边找李书聊聊天,聊完就又回府了。
  “这么说来,夫人从前喜欢出门。”
  卿翎云似有不解:“那为何来到王府后未曾出门过?”
  赵蔓浔蒙了一瞬,有些结巴:“妾、妾身也可以出门?”
  不是说嫁了人的女子不能到处出门的吗?
  “为何不可?”
  卿翎云眉梢微挑:“王妃不也是日日出门办事。”
  那是因为她是女主,又是正妻,当然不一样了!
  “懂了。”
  赵蔓浔沉重点头,面色激动,丝毫不掩开心:“妾身明日就出门,多谢王爷恩典!”
  卿翎云是男子,随时随地可以出门,夜不归宿也行,难以理解女子对能出门的欢喜。
  不过设身处地为他家小夫人想一想,倒也能理解她为何会这般。
  “夫人客气了。”
  “不客气不客气。”
  明天可以出门玩了,赵蔓浔越想越高兴,又想到自己专门做来求卿翎云原谅的点心,连忙当做谢礼,“快到午膳时候了,不如王爷留下来用膳?妾身还专门做了桂花糕。”
  娇小的姑娘眼巴巴看来,整张小脸写着求留下的意思,任谁看了都会允诺。
  卿翎云却微微摇头:“夫人好意,我心领了。”
  “只是我待会要去找王妃,就不留了。”
  看着明显失落的人,又道:“桂花糕给我便好。”
  “王爷稍等!”
  见人肯收点心,赵蔓浔又满血复活,蹭蹭地跑去旁边的房间拎食盒。
  卿翎云已经站在门口。
  赵蔓浔递到他手里,笑道:“王爷是要与王妃姐姐一块用膳吧?您可以跟王妃姐姐一块吃。”
  卿翎云接过,笑道:“夫人与王妃姐妹情深,我一定不独食。”
  赵蔓浔:“……”
  不姐妹情深你就独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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