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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思言的语气冷硬很熟悉。
  从前无数次他看着我,便是这样的语气。
  可今天,他竟也会对安暖说出这样的话。
  不光是我,所有人都愣住了。
  安暖最先反应过来,尴尬笑了两声。
  “说什么呢言崽,你在开玩笑……”
  “别这么叫我。”
  陆思言打断了安暖,语气带着些烦躁。
  “安暖,我从来就没喜欢过你,如果不是因为陆序,我管都懒得管你。”
  “现在你跟陆序一起滚,滚得越远越好。”
  陆思言说一句,安暖的脸色就白一分,她的朋友们也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我却明白过来。
  从前我以为,陆思言是为了安暖才和陆序在公司斗个你死我活。
  如今看来,他只是为了和陆序斗,才接近安暖。
  他的心思还真是捉摸不透。
  安暖神色一变,但还是带着人离开了。
  走之前,她回过头看了我一眼,眼中是将要溢出的狠戾。
  我不明白,我只好端端站在这里,她却像是把所有的账都记在我身上。
  我回过身看着陆思言,他却是直接转身离开。
  就像看不见我。
  回到病房时,却碰见了前来查房的医生。
  他正低声和陆思言说着什么,见了我便递来一张表格。
  “唐小姐,这是你的挂号单,现在精神科的副主任正好在坐诊,你们可以过去了。”
  我接过挂号单看了看,有些不明所以。
  可这片刻的功夫,陆思言已经走出去大半。
  见我没跟上,他回头看着我,语气似一如从前的不耐烦。
  “站着干什么,等着我请你吗?”
  我跟上去,坐在诊疗室填了不知多少问卷。
  那副主任翻来覆去看着问卷,又问了许多问题,面色却越来越沉。
  “你这是典型的中度抑郁重度焦虑,而且已经出现自残倾向了。”
  自残倾向?
  话音落地的瞬间,我却忽然想起了自杀的那个黎明。
  碎片划破手腕的瞬间,刺痛伴随着鲜血而出,却像是情绪的宣泄口,没由来地让我觉得解脱。
  原来我只是喜欢上那痛感。
  难怪,虽然活着没什么期待,但我其实没那么想死。
  原来是自残。
  真好笑,我到底是有多窝囊,就连发泄也只敢伤害自己。
  这样想着,我便也真的笑了出来。
  这声轻笑却在落针可闻的诊疗室中放大了几倍。
  却不知怎的,陆思言忽然生了气。
  “你TM有病吧,还好意思笑得出来?”
  “你以为老子愿意收拾你的破烂摊子是吧!”
  “我告诉你,你的那些破债是我还的,你拿你自己抵的债。”
  “就算要去死,你也得等我点头了再死。”
  医生的语气陡然拔高,变得严肃起来。
  “陆先生,如果你要防碍患者治疗,那就请你离开。”
  陆思言神色一凛,起身便走出了诊疗室。
  医生叹了口气,语气重新变得温柔。
  “唐小姐,别在意,你还这么年轻,未来会很幸福的,不要冲动用事。”
  他很担心,怕我因为陆思言受什么刺激。
  但我只默默听着,心里并没有太大的波澜。
  即使是比这过分千百倍的话,我也听了千百遍了。
  陆思言说得没错,是我亲手把自己卖给他的。
  我的命由不得自己,不该擅作主张。
  我早该记得,陆思言只有两个爱好,一个是强人所难,另一个是把所有东西据为己有。
  一连几天,从出院后,我再没踏出过他的视线半步。
  直到今晚,他将一套礼服和数不清的首饰一股脑丢到我面前。
  “收拾好,晚上跟我去个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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