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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夫人看着李望远被带走,脸色顿时青一阵白一阵,更是伸出一根长指颤颤巍巍的指着沈舒白,颤声道:
  “你!你这个孽女!你是要气死我啊!”
  说完这句,她两眼一翻,直接昏了过去。
  丫环婆子们纷纷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上前试图搀扶,这才免除了沈夫人摔倒在地磕到后脑勺的命运。
  沈舒月拿着帕子不住拭泪,梨花带雨的指控道:
  “姐姐,我知道从小长在荒野,不懂礼教,导致性子桀骜,但你也不能这么对母亲啊!你这简直是大逆不道,你——当真是伤透了娘的心!”
  沈舒白听着她这一番假仁假义的哭诉,几乎在她三言两语间就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桀骜无情,满无礼教的人。
  在这个孝字为天的年代,一旦给她扣上一个不孝的名号,那可是要遭万人唾骂的。
  果不其然,府中下人皆是谴责的偷瞄着沈舒白,虽然不至于明面上说些什么,但眼神之中的鄙夷已经无法隐藏。
  沈舒白将这一幕尽数收入眼底,双手环胸,嗤笑一声,嘲讽道。
  “你既然这么孝顺,怎么看你沈夫人晕倒了还不管不顾?反而在这里说三道四?我看你这孝顺也就嘴上说说吧,沈夫人的身体恐怕还没有你赶紧给我泼脏水来的重要,当真可笑!”
  沈舒月正在擦拭眼泪的手顿住,整个人僵在了那里。
  她太着急给沈舒白泼脏水,反倒忘了若她真是一个以往那一般孝顺的女儿,现在应当着急忙慌的去关心娘的身子才对。
  果不其然,随着沈舒白的声音落下,沈舒月也感觉到了一些怪异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慌乱之下,她攥紧了帕子,连忙找补道:
  “我只是太生气了,毕竟是你做的太过分了!”
  话音落下,她顾不得再和沈舒白纠缠,转身朝着沈夫人走去,慌乱道:“还不把母亲带回去,还有快去找大夫!”
  沈舒白看热闹不嫌事大,添油加醋道:
  “呦,现在有时间关心沈夫人了啊!她躺的可都有一会儿了!”
  沈舒月不甘的瞪了一眼沈舒白,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经过跳河的事情后,沈舒白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她现在竟然有一种招架不过来的感觉!
  而且李望远还被她算计的进了大牢!
  最后再不甘心,她仍旧不得不退回了府邸!
  一直冷眼旁观,目睹了一切的陆偃华对沈舒白倒是越发的好奇了几分。
  她说话做事不似一般人家的姑娘那般扭扭捏捏,这份泼辣歹毒倒是非常合他的胃口。
  沈舒白回头便对上了他的目光,唇角朝下撇了一下。
  一开始想要在陆偃华手中求死的目的失败了,看来以后只能选其他法子了,今日实在是不顺至极。
  不过她倒也不是个不知好歹的,从昨日到今日,陆偃华毕竟不止一次帮了自己。
  看起来他似乎也不是寻常人口中所说的那般冷酷无情、残暴嗜血啊!反倒是乐于助人的很!
  此刻甚至听到他心情甚好的开口询问。
  “你们家的那位二小姐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尤其她临走时候的眼神更显示不会善罢甘休,今日你忤逆亲娘之事恐怕下午就会在京城内传开,需不需要本督主帮你?”
  沈舒白不解的看着陆偃华,他平白无故的几次三番出手帮助,究竟有什么目的?
  “多谢陆督主,不过不必了,旁人的闲言碎语,与我何干?”
  她本就没打算在这个世界长待,哪里会在乎这些闲言碎语。
  不过不在乎是一件事,利用这些闲言碎语拉仇恨值又是另外一件事!
  她眼中闪过了一道光芒。
  而她不知道的是,这番态度更让陆偃华眼底又多了一份欣赏之色。
  下午的时候,京城突然流言四起,各种声音都在抨击着沈舒白的不孝之举,仿佛有人故意推波助澜,而这种情况只维持了一个时辰,就在下午的时候,形势发生了逆转。
  一本名为《侯府是非》的书册在市井之间可是流传开来,里面详细讲述了沈舒白如何被欺负的过程。
  一时间风声瞬间逆转,众人对沈夫人和沈舒月纷纷谴责。
  而此刻,院子里沈舒白正拿着手中的纸,满意的点点头。
  这可是她花了一中午的时间写出来的最完美的《侯府是非》,没想到拿出去还挺叫卖!
  还让她有了些意外的收入。
  不过目光在触及到了坐在对面的陆偃华的时候,她目光中多了几分不解,这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仅凭这本侯府是非恐怕无法让沈夫人和沈舒月对自己痛下杀手,但是眼前人恶名在外,要是能够让他出手那就再好不过了。
  想到这里,她微微一笑道:“陆督主,我有一个问题——”
  话未说完,看到对面人朝着自己微微倾身,她毫不犹豫的提起手中沾染了墨汁的毛笔狠狠一甩。
  动作快准狠。
  这人回府就换了一身白衣,明显是个喜欢干净的,她却偏偏要让他体验一下脏污!
  陆偃华眼睛眯了眯,手疾眼快的抬起桌子横在自己面前。
  然而沈舒白怎么可能放弃这么好的机会,迅速绕到侧面,再次狠狠一甩。
  两三点墨迹成功的落在了陆偃华的脸上。
  一时间,屋子里风声鹤唳,正要端茶进来的丫鬟被吓的不敢说出一句话。
  毕竟谁不知道督主最厌恶污秽,这姑娘怎么偏偏朝着枪口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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