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小陈:“他人呢?”
小陈笑眯眯答道:“靳总说去买点东西,应该快回来了。”
“哦。”我淡淡应了一声,盯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车辆,百无聊赖地等着。
余光瞥到小陈时不时透过后视镜看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我假装没看见,等他主动开口。
终于,小陈还是憋不住了,“太太,别怪我多嘴,靳总这几天状态特别不好。公司事务繁多,他几乎都没时间休息,头疼又加重了。我劝他去医院他也不肯,就强忍着,再这么下去就算是铁打的人也撑不住啊。”
原来是因为这事,我扯了扯嘴角,语气平静,“昨晚不是有个女医生去给他看病了吗?”
医生的专业技能加上白月光的情感疗愈,区区头疼而已,还不是分分钟给他解决了?
小陈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我说的人是谁,赶紧解释,“太太别误会,那位沈医生是自己找上门的,靳总可没有请她去家里。”
沈白瑜自己去的?这可和前世的发展不太一样。
毕竟前世的靳斯言足足舔了人家五年时间,为她铺下了一条平坦顺遂的路,最终才打动她。
见我出神,小陈轻轻出声,“太太,其实连我都能看出来,靳总跟您在一起的时候明显是不一样的,您和他之间……”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靳斯言买好东西回来了,赶紧闭嘴。
靳斯言上车,打量我和小陈一眼,“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我随口答道:“没什么,就问小陈你去哪儿了。既然你回来了,出发吧。”
靳斯言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嗯”,随手将一个缠着粉色蝴蝶结的礼盒放在了座椅上,轻轻后仰靠在椅背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松了松领带。
我的视线落在那个精致的礼盒上,会用粉色的丝带扎蝴蝶结,想必不是送给长辈的礼物。
一时间,我脑海中只浮现出一个名字——沈白瑜。
看来是昨晚白月光太辛苦,他在给人家准备的谢礼。
我自嘲地笑笑,想起前世包括今生结婚这一年,靳斯言从未这么认真给我准备过礼物,这就是爱和不爱的区别吧?
好在如今我也不需要了。
车窗敞开了两指宽的缝隙,有风吹来,伴送着靳斯言身上内敛深沉的冷香袭入我的鼻腔。
我曾经很喜欢这款香水的味道,和靳斯言清冷的气质适配度几乎百分百。
这是我试了上百种香给他挑出来的。
可现在我忍不住往旁边挪了挪,想尽量离他远点。
靳斯言不悦的侧过脸看向我,视线微微向下,清冷中透着一丝压迫感,“空间就这么大,你打算躲到哪去?”
“我躲什么?只是觉得太闷了。”我翻了个白眼,把我这侧的车窗降下来通风,不料瞬间一阵大风吹来,我额前的刘海被吹得乱七八糟。
再回过头时,对上靳斯言略带嫌弃的目光,“你的衣品什么时候这么差了?”
我低头瞧了一眼自己今天的穿着,虽然都是平价的衣服,但搭配很不错,远远没到他说的衣品差的地步。
他就是故意找茬,我懒得理他,闭上眼睛假寐。
过了一会儿耳边再次响起他的声音,语带嘲讽,“看来离开我之后,你的日子过得不怎么样。”
我捏了捏拳头,忍住不悦继续闭着眼,没有理会。
“陆知夏,找个地方把你这身换了。”
我深呼吸,骨节捏得咯咯作响,反复在心里默念“我跟狗不是一个level。”
我蓦地睁开眼,冷冷盯着他,字字清晰道:“靳斯言,我的事你少管。”
我以为按照靳斯言的行事作风,高低得把我抓去他眼里的高端品牌店,逼着我换一身,没想到车子竟然径直开去了靳家老宅。
一路上他都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沉默地看着文件,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气压极低。
我懒得管他,戴上耳机听起了音乐。
约莫一小时车程,终于到了靳家老宅,靳家是百年经商世家,都说富不过三代,可传到靳斯言这一代,已经是第五代了,除去他这一支本家之外,还有不少旁支,来赴宴的少说也有几十号人。
虽说只是一场家宴,可在许多人眼里,这就是个攀附比较的场合,穿什么戴什么,谈论什么,都彰显着自家的身份地位。
因而所有人都盛装出席,生怕被家族里其他家的人给看低了。
我粗略看了一眼,并没有见到靳爷爷,看样子这次和前世一样,他会来得比较晚。
我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靳母,勾了勾唇,这一次她最好别惹我!
靳母扭头看到我的瞬间,笑容消失在脸上,可看见我身边的靳斯言,顿时又高兴起来,快步朝我们走来。
她的身后还跟着个约莫二十岁的青年,眉眼和靳斯言有几分相似。
那正是他不靠谱的亲弟弟靳禹辰,前世他也没少在靳母面前煽风点火,可以说我和靳母的关系那么差,有一半是他的“功劳”。
“斯言,来啦。”靳母上前拉着靳斯言,仔细观察一番,伸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怎么看着你比之前憔悴了许多,是不是头疼又犯了?”
靳斯言不着痕迹地往旁边偏开些许,淡淡道:“没事,您不必担心。”
前一秒眼里还满是心疼的靳母,看到我以后,眼神立刻如同淬了冰一般,冷脸质问:“你这个做妻子的,是怎么照顾斯言的?”
我勾唇一笑,“您儿子有手有脚。”
许是没想到我会驳她的面子,靳母脸都绿了,她狠狠瞪我一眼,转而看向靳斯言,恢复了慈眉善目的模样,“斯言,爷爷让你去书房一趟,有事跟你商量。”
靳斯言应了一声“嗯”,继而微微倾身朝我靠近,我下意识往后退,却被他揽住了腰。
他俯首在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低语,“我先去爷爷那边,你自己安分点。”